!不吃飯了?”正當書玉三人各懷心事,黯然神傷之時,屋外傳來笑語,只是這聲音聽得出來是不懷好意,再加上書玉此刻本自心情不好,愈發不想搭理。
“外頭可是瑞芬姐姐?今兒著實對不住了,因來時辛苦,我已睡下了。姐姐若沒有要緊的事,就請回吧,待明兒早上,妹妹親自去姐姐門上請教就是。”書玉身子動也不動一下,只將臉偏去了門前,淡淡說了一句。她心裡明鏡似的,知道這樣必要得罪瑞芬,可此時也顧不得了。
果然瑞芬站在門外,臉色大變。本來她約了曼英過來,是想當面給書玉幾句重話,也好扳回中午花廳失利一事。不想書玉竟見也不肯見上一面,說句話出來就要打發她二人離開。
“喲,書玉妹妹果然好大的架子!也難怪,咱們錢家跟潘家哪能相提並論?書玉妹妹雖流落在外多時,倒還是這個脾氣不改。若說像姨丈,那真是確實無疑了。”瑞芬酸不溜秋地說道。
曼英立即附和,也道:“大姐姐此言極是,如若不然,姨丈又怎會好好的得罪了人,將個一品京官的帽兒丟了?”
書玉聞言大怒,二個毛丫頭竟背地裡議論起自己老爹來了!成何體統!
“原來英妹妹也來了?今兒怎麼不嫌腿痠了?書玉實在覺得慚愧,為了書玉一人,竟累得姐姐妹妹們體乏神勞,話也說得失了常理,按說錢家家風甚嚴,是不可能在背後議論他人,更何況還是自家親戚的。想是瑞芬姐姐和曼英妹妹過於疲乏,說出話來,就有些不過大腦了。”書玉冷冷地向外回了一句,依舊於燈下坐著,只是身子繃得筆直,大有迎戰不退之勢。
曼英被書玉的話嗆得面紅耳赤,當了下人的面,下不來臺,眼看小姐脾氣上來,就要發火了。
瑞芬趕緊拉她一把,提醒她不可。書玉這次來,是自己爹孃請回來的,聽說姨丈甚有東山再起的可能,她們顧忌於此,不敢當真與書玉硬來,因此心裡不忿,也只敢來陰的,斷然不能與書玉就此撕破臉皮。這也是錢太太對她們千叮嚀萬囑咐過的。
“算了,書玉妹妹既然乏了,咱們還是回去了。”瑞芬不陰不陽地衝屋裡道,“反正妹妹在這裡日子長呢,今兒不見明兒依舊要見,哪裡就避得開了?”
書玉輕輕笑了一聲,然後方道:“姐姐說得極是。姐妹之間,只怕日日都要相見,姐姐妹妹們有什麼要緊話,就等不到明日?”
“好!明兒我就在院裡等妹妹!妹妹若不來,可就真是言而無信,行而無禮了!”瑞芬氣沖沖丟下這句話就走,曼英火冒三丈地跟在後頭,也走了。
酒兒不出聲地衝書玉豎了豎大拇指,書玉看見後只笑了笑,並不理會。倒是劉媽媽有些擔心,生怕書玉就這樣將二位錢家小姐得罪了,本來她們就不是善岔,只怕日後生事。
“理她們呢!”書玉看出劉媽媽心思,遂道:“我得不得罪,她們總沒有好心,索性挑明瞭,倒叫她們有個忌諱,別真當我們是軟柿子一樣,任憑她們揉圓搓扁。”
劉媽媽想想也有道理,便點頭稱是。
廚房裡這時也送了飯來,書玉只說睡下了不用,叫酒兒和劉媽媽收了後頭房裡吃去,自己一個人坐在屋裡,依舊只是看書。
晚間歇下後,書玉躺在床上,聽見酒兒在地上只是輾轉反側,又不住地有嘆息之聲,於是坐起身來,將床前一付湖色綢繡淺彩葡萄玉蘭壽字帷幔揭開,對著地下那人道:“你怎麼了?只聽見你不睡,忙了一天,也不累?”
酒兒見書玉聽見,不好再瞞,遂道:“回小姐的話,其實下午我已悄悄溜去二門,劉媽媽本意讓我尋喜子打聽東恩館之事,不想這小廝人竟不見,倒是聽見不少閒話。”
書玉本見其鬱鬱不樂,只當有什麼大事,一聽不過如此,當下就啐了一口道:“你也知道是閒話了!不過是幾個小廝沒事時在門口胡嚼亂浸罷了,你當什麼真呢!”
酒兒看了書玉一眼,欲言又止,書玉覺得了,更覺得好笑起來,道:“你這是怎麼了?能說就說,不能說趕緊睡!”
酒兒這才緩緩開口道:“小姐,我說出來,你可別急。我聽二門外小廝們說,高家最近有樁喜事,說是高三爺,已尋定親事了。”
酒兒邊說邊不住注意觀察書玉臉色,原以為要大驚或大悲的,不想竟半點動靜沒有,見其依舊臉色平靜如水,星點漣漪也不曾泛起。
“我當什麼呢!別人的家事,咱們管那許多做什麼?他尋他的親,又與我何干?倒是你小酒兒,念著歪道卻誤了自己睡覺,可真是劃不了的!快睡吧,明兒只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