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鍵並不是很清楚這件軼聞,聽柳隨風說完後大喜過望,答應道:“盧象升為我大明馬革裹屍,理當如此!”
他連封王都應允了,這種能向翟哲示好的機會,簡直就是從天上掉下的餡餅。
一切順利,柳隨風終於彎腰屈膝朝唐王跪拜,“陛下真能如此,微臣便捨去性命也要勸翟將軍歸明。”
“好,我在福州等你的好訊息,只要翟將軍答應了,我立刻傳詔!”
朱聿鍵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沮喪,無論怎麼憋屈,他終於將把浙東這一片強大的勢力歸在自己的統治下。至於鄭芝龍和翟哲的飛揚跋扈,他日後再慢慢想辦法。翟哲能投向福州,對鄭芝龍也是一種威懾。
“我是大明的皇帝,難道還解決不了驕橫的武將嗎?”朱聿鍵對自己信心十足。(百度搜尋更新最快最穩定)這天下有翟哲,也有鄭芝龍,還有何騰蛟和萬元吉,並不是一家獨大。先把清虜驅出江南,挪開架子脖子上的利刃,他必然能想出辦法來解決這些人。
柳隨風終於踏上歸途。
他在福州經營,但眼下翟哲沒有半點空暇關注千里之外的唐王。
與正在進行的戰事相比,徽州府的勝利微不足道,唐王封王也微不足道。
浙東上下傾盡全力。上至首輔國公,下至黎民百姓,無論這些人各自懷了怎樣的心思,但在面的清虜時,他們都能相同傾盡全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魯王雖然只知道享樂,但浙東魯監國的朝廷比福州的朝廷要團結的多。
張國維回到紹興,利用自己的名望在臺州、東陽等地徵集民夫,配合平虜將軍府的總管宗茂運送各種物資。左若長途突襲,只帶了三天的糧食,於潛縣城不知要堅持多久。除了大米,他們還要搬運火藥和兵器。
於潛縣城下的戰事已經持續了兩天,每天鐵炮聲從清晨響到天黑,朱大典兩眼赤紅站在城頭,每日非要等清虜偃旗息鼓,他才會下城休息。
千里鏡中,城頭的戰事清晰展現在翟哲眼前,除了聽不見悽慘的叫聲,他和身臨其境沒什麼區別。
城頭的守軍傷亡很嚴重,朱大典和孟康都不是精細的將軍,無法把城防佈置的像杭州城那樣堅固,兩人只憑一股血氣堅守。(百度搜尋更新最快最穩定)翟哲只是看著,看那些熟悉和不熟悉的義士死在牆頭。這些人不屬於平虜將軍府的正兵,沒有軍餉,在蕭山行營時只能明天三頓飯填飽肚子,但他們的表現讓不少拿軍餉計程車卒汗顏。
看了整整兩天,翟哲心中慼慼然。
“這場戰役發動的太早了!”他已經堅定心智,但無法完全驅散心頭的悔意,“這些人不該這麼早就上戰場!”
但一切已經發生,只能勇往直前。
炮聲在連綿的群山中飄蕩,像在尋找歸宿的幽靈。
濃密的山林裡能藏住很多人,有從小生長在這裡的獵戶,也有探聽訊息的斥候。
訊息傳到昌化,張存仁在城頭豎起耳朵也聽不見炮聲,於潛縣城正在進行的戰事讓他對自己的命運蒙上了一層陰影。眼下還沒有人來騷擾他們,昌化像是在一條繁華街道角落的乞丐,左右行人都不屑於觸碰。
方國安的明軍駐守在昌化縣城東面的高地上,每日加固工事。斥候稟告,通往於潛縣城的山道中有明軍兵馬出現,那根本無需猜測。
“我才是目標!”張存仁很有自知之明。
清兵搜遍昌化縣城的每一個角落,從新收稻米到曬乾的臘肉,全都搶入兵營。刨除城內的漢民,他們共有九天的軍糧。這些在明軍離開後,戀戀不捨回到縣城的百姓和鄉紳,現在沒人再能救他們。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張存仁下令把城內的老弱婦孺驅趕出去,他不會浪費一粒糧食,明軍會不會救這些人與他無關。
“五天!五天後,若救兵無法突破於潛縣城,我要率軍突圍!”他給自己設下期限。
五天太長了。
尤其是對於潛城頭的守軍。
翟哲在於潛縣城北山上掰著指頭過日子。
這場戰役發動的太急,他犯了很多錯誤,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比如他應該從杭州城調集部分守城熟練計程車卒來於潛,比如他應該調集李志安來擔任守城的主將,而不是想借助朱大典的那五千士卒。
於潛城頭的守城戰毫無章法,至少在翟哲看來是如此,與逢勤的守城法相比簡直不忍心看。朱大典寧死不退,孟康悍勇無敵。若非如此,這座小縣城早就陷落了。
城頭的守軍吸取了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