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他也無需別人共鳴,因為他現在是大明的平虜將軍,不再是當年年輕的漢部首領。
“啟稟大將軍!”逢勤單膝跪地,“今日晌午,蕭總兵在橫潦涇俘虜了多鐸,正在押送來杭州的途中。”
“其實我不想見到那個人!”
第439章 復江南(二)(文字)
人心惶惶的江南。
時隔兩個月,只不過換了方向。
車風率斥候進入廣德府尾隨博洛大軍之後,查探清虜大軍的東向。博洛一心想回南京,因為那裡沒有多少兵馬據守。若是南京出了差錯,不但丟了江南,他們這些人還要葬身江南
於潛不再重要的了。
平虜將軍麾下傳令兵飛馬狂奔,孟康率本部兵進駐臨安,朱大典率軍到達杭州。姚啟聖領來自蕭山行營驚魂未定的新兵處理完於潛的戰場,一日後進軍湖州府。
這些新兵在於潛縣城內經歷了十幾天的折磨,雖抱有必死的決心,心中也難免有恐懼。等到清虜敗退的這一刻,人人心中有狂喜,也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四萬新兵在十天的守城戰中傷亡六千多人,這裡不少人是從松江府渡海而來的老鄉,各自收拾同鄉的屍體,集中葬在於潛縣城的北山上。
翟哲在杭州見到了柳隨風,兩人密議了一刻鐘左右,柳隨風屁股還沒坐熱,又重新走回浙閩山道。
所有投降計程車卒在杭州府下割掉辮子,他們甚至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有換,隨明軍進軍嘉興府,準備攻打軍松江府,王之仁率水師在黃浦江中接應。
翟哲親自督大軍北進,平虜將軍府下統領下有正兵三萬,義軍兩萬,降軍兩萬,共七萬大軍乘海船渡過黃浦江。張名振在吳淞會所登陸,從側翼夾擊。
這兩天,潰兵滿江南,五花八門的訊息四處傳播。李成棟知道多鐸退向松江府,但一直沒有接到他,猶如驚弓之鳥。
黃浦江中船帆遮擋住江面流水,對岸明軍的旗幟遮擋住黃燦燦的稻田。
又到了稻熟蟹肥的季節,大軍分批渡江,翟哲手書一封命信使先送往李成棟勸降。
他在黃浦江畔見到了蕭之言,也見到了那個他不願見的人。
前日蕭之言等人在橫潦涇岸邊射殺多鐸的親兵後,見那個船伕在江心把小船翻正,又過了好一會才把喝了一肚子水,如死豬般的多鐸拖上船,划到岸邊。
當時蕭之言身邊只剩下八位騎兵,怕在路上遇見清虜大股潰兵,不敢大張旗鼓的押送他回去。把多鐸剝去衣服,捆的像個粽子從小道押送向元啟洲才收復的嘉興府。
他命人向逢勤報喜後,自己一直留在嘉興。大軍正在向松江府進軍,他無需再折返個來回。
翟哲率大軍到嘉興城外,蕭之言前來拜見。
見到蕭之言時,翟哲老遠就伸出右手與其擊掌相慶。
“蕭兄,薑還是老的辣!”他拉著蕭之言的胳膊走回大帳。他在軍中將士面前毫不掩飾自己與蕭之言的親近。近年來他變了許多,但對朋友無需虛偽,更何況他只有這麼一個朋友。
蕭之言如往常一樣笑容滿面,笑的很愜意,笑的很溫暖,他多多少少能懂些翟哲的心思,“這不是我的功勞!”
一件名揚天下的大功,就這樣被他推到一邊。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他不會強自請功。從草原馬賊到封侯拜總兵,他要再多的功勞也無用。翟哲想要名聲,但那東西蕭之言棄之若敝。
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方進入門稟告:“多鐸帶到!”
翟哲命親兵給蕭之言在右側看座,嚴肅神情。
帳門掀開,兩個高大計程車押送了多鐸走進來。多鐸渾身上下綁的結結實實,只有一雙腿可以邁動,一條粗繩從他嘴中勒過,他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翟哲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抽出腰刀斷去他勒住他嘴巴的繩子。不知是刀法不精,還是他故意如此,刀尖在他臉龐劃過一條口子,鮮血像蠕動的蚯蚓動面板底下拱出來。
“我們在戰場交過三次手,終於見面了。”
多鐸怒瞪雙目,說:“要殺就殺,休要廢話。”
“能把你留在江南,我很高興!”翟哲收刀歸鞘,“你只該死在一個地方。”
他心中微微收縮,想起五月揚州屠城。他沒有親眼見識到揚州屠城,但見過多爾袞在朔州屠城,揚州城中百姓過百萬人,這是多鐸該承擔的罪過。
“帶下去。”
衛兵重新用繩子把多鐸的嘴巴捆上,押送出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