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士對戰爭的憧憬。
三百親兵衛皆是騎術精熟的騎士,一路疾馳如風,傍晚時分到達松江府。
松江府原屬於王之仁和張名振的駐地,張名振死後,王之仁自然覺察到危險,躲在嘉定府城,不敢再拋頭露面。
翟哲到這裡不是為了見王之仁。陳龍的老家在這裡,幾社的徐孚遠和夏允彝等人老家都在這裡。親兵衛入松江府,進駐府衙,松江知府前來接待,生怕有一點疏忽,惹怒了新上任的大將軍。
只有極少數人才可能知道張名振謀反的內幕。張名振死後,江南百姓和士對翟哲的態度發生了一些變化。從前是崇敬,現在是崇敬之餘多了一絲畏懼。
在松江府有安安穩穩過了**。次日巳時,一行人匆匆趕來府衙,為首一人正是浙江巡撫陳龍。
昨日,翟哲已命季弘通知陳龍、他選擇松江府與陳龍會面,別有深意。
浙江巡撫的駐地在杭州,但那裡連著浙東,實際上平虜將軍府的地盤。有宗茂在那裡,陳龍這個浙江巡撫當得很憋屈。他如蕭之言一樣,煩躁時也生過辭官回家的念頭,但事情過去,還在盡心盡力。
陳龍也在等待翟哲對此事的處置,以作進一步打算。他不會與一個血腥粗魯的武夫為伍,因為翟哲往日的表現,他因此抱有一線希望。
有這兩位大爺在松江府府衙,知府親自奉茶,小心伺候。翟哲卻不需要這個知府在這裡礙事。
親兵衛守衛在外面的花園,一隻蒼蠅也逃不過這些人的耳目。這裡的談話不能入第三個人的耳朵。
陳龍稍一遲鈍,朝翟哲行禮,“拜見大將軍!”
“臥兄!”翟哲拉著他的衣袖,讓他坐在自己對面。
“張名振之事,我很難受!”這不是虛偽之情,張名振之死在意料之外,翟哲確實沒想到宗茂會用如此激烈的手段。
“我也很難受!”
他們心裡都清楚,張名振不是狂妄到那雞蛋撞石頭,敢獨自謀反的人。
翟哲拱手,道:“臥兄,我有件事要求你!”
他升任大將軍,與往日為寧紹總兵沒什麼不同。這對有些人很難,他是自然而出。雖然有些人在心裡唾罵虛偽,但士其實都喜歡這個,陳龍也不能免俗。
伸手不打笑臉人,陳龍對翟哲還是很佩服的,只是心有些結解不開。
“大將軍客氣了!”
“今年,我會在全力西征湖廣,不拿下湖廣,不回江南!”翟哲露出從未有過的嚴肅表情。湖廣若失,江南將陷入兩面包圍,鄭氏隨時可能抽身而退。姜鑲在山西舉事,是他最好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
清虜還是眼下最主要的敵人,所以,江南絕不能出亂。
“所以我要把江南託付給臥兄,大軍的糧餉和兵器,這兩副重擔都放在臥兄的肩膀上。”
陳龍迷惑不解,這些不都是大將軍府統管嗎?何時輪到他這個浙江巡撫插手?
“大將軍,……”
翟哲擺手,說:“若臥兄願意,我向朝廷保薦臥兄為江南總督,各府縣的田賦都交由總督府處置。大將軍府從今往後只管軍事。”
“那,宗主管……”
翟哲臉色往下一沉,說:“他此次犯下大錯,我念往日情分才不取他性命,大將軍府實在是不能再容他了。”
“啊!”陳龍張大嘴巴,如擺脫了緊纏在身體上的束縛。宗茂的時代結束了嗎?這半年,那個人給他製造了太大的壓力。他鬼使神差為宗茂辯護了一句:“宗主管此次雖然有冒失,但大將軍府有今日的行事效率,他居功至首。”
翟哲語音堅決,“縱有再大的功勞,也抵不了這一次罪過。”
陳龍是幾社魁首,復社名流,眼下只有把他抬出來,才能安撫朝臣之心。這是必要的退步,宗茂退出後,只有陳龍才有這個人脈和能力為大軍籌集糧餉。
“大將軍,我……”陳龍不會推辭,只要在朝為官,沒有人能拒絕這個機會。這個位置比內閣大學士還要誘人,只是,從此之後,他無法再撇清與翟哲的關係。
翟哲需要陳龍站出來,因為孟康平叛,拿的是陳龍的命令。陳龍隨後升任江南總督,實際上在暗示坐實張名振謀反事件。這是唯一挽回大將軍府聲望的方式。
大將軍府不可能讓所有人滿意,翟哲只需要一部分士,一部分可為他所有計程車。至於隆武帝,現在看來,他們沒有緩和關係的任何可能,從他拒絕下那道聖旨開始。
松江府的會晤只持續了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