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前來詢問,也有些軍中將領按捺不住前來請戰。
江南能應用與北伐的兵馬不多,如王之仁的兩萬水軍是指望不上的。張名振在魯王退位後意志消沉,對北伐的興趣不大。真正對北伐熱情高漲的多是來自北方的將領,如來自天雄軍李志安和元啟洲,最早追隨翟哲的左若、逢勤等人,還有閻應元。
翟哲也很著急,江南的大軍就想一張拉滿的弓,這一箭已到了必須要射出的時候了。
半個月前,鄭芝龍親自督施福和鄭鴻逵率四萬兵馬出福建從衢州府進入贛南,匯合桂軍和粵軍,在江西彙集了十萬大軍,正在朝吉安行進。
清廷的兵馬正在向湖廣集結,清廷張天祿率軍扼守安慶,阻止方國安軍逆流而上的道路。
為了確保江南的安全,翟哲此次抽調往湖廣的兵馬不能超過六萬人,方國安還要駐守蕪湖和池州在,也只能再出一萬兵。七萬大軍攻湖廣,還是有些單薄。要知道何騰蛟在湖南還有近二十萬的大軍,最終還是鎩羽而歸。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翟哲的眼睛在盯著山西。
他在期待著那裡發生些什麼,但事情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順利。
只有真的發生了才算是發生了,姜鑲先降大順,再降滿清,那個人對大明沒什麼感情。盧象升被楊嗣昌和高起潛陷害至死,翟哲要儘量避免重蹈覆轍。他認姜鑲為義兄,但那不過是大明官場生存的手段,那個兄長在他心中的地位遠比不蕭之言的,姜鑲也沒真把他當做兄弟看。
如果,他此刻率軍進入湖廣,以這場戰役的重要性,到危急時吳三桂必然會暫時捨棄四川,率軍順江東下。他沒有把握在湖廣獲勝,甚至可以說失敗的可能性更大,何騰蛟是指望不上的。
所以他派金小鼎北上,那是他最看好的親兵,他不知道金小鼎已經身陷囹圄。
金小鼎正在督撫營的大牢裡,姜鑲沒能把他救出來。清廷宣大總督耿淳接到彙報後,丟下收集糧草的事務,快馬加鞭回到大同,親自升堂審問。
一連審問了兩天,上了幾遍夾棍,打昏過去再被冷水澆醒,金小鼎翻來覆去就是拿幾句話。
“你是翟哲的親兵嗎?”
“不錯!”
“你為何來山西?”
“救大將軍的家人南下!”
“為何來大同?”
“只是來逛逛!”
他承認自己的翟哲的親兵,他承認自己護送翟堂及家人南下,但他就是不提範永鬥和姜鑲的名字。
姜鑲聽衙役給自己敘述耿淳一遍遍的給金小鼎上刑,他確實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的骨頭這麼硬。
金小鼎的被捕對山西所有的人都是一種折磨,包括宣大總督耿淳。他寧願就這樣把金小鼎處死,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他無法裝睡不醒。
有些事不用說的那麼明白,更何況金小鼎有意無意在給耿淳暗示。姜鑲和範永鬥,他不敢不信,因為這兩人都是平虜將軍翟哲的舊交。
山西是個火藥桶!耿淳意識到了,所以他的密奏已經送往京城。
王義被姜鑲軟禁在兵營中,每天在為金小鼎祈禱。他是暗營的副統領,但大將軍親兵衛的表現讓他汗顏。金小鼎的目的已經達到,無論姜鑲反不反,清廷絕不敢對山西掉以輕心,而姜鑲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這一切本該順理成章,只是金小鼎的被捕讓整個事件加速運轉。
大同鎮處於一種劍拔弩張中,姜鑲不敢再孤身面見耿淳,耿淳也坐臥不安。
過了三四日,督撫營中傳出留言,金小鼎已經承認與大同總兵姜鑲勾結,正在密謀反清。訊息是弓辰散佈出來的,他只盼望姜鑲儘快起兵,把金小鼎從大牢中救出來。
軍中流言不絕,有不少將士本就對清廷不滿。有好幾個親信將領信以為真,找到姜鑲,詢問何時起兵。
清廷正在準備湖廣會戰,八旗兵馬調動頻繁,斥候把四周的訊息送到大同城。心裡有鬼時,看見什麼都覺得是在針對自己,姜鑲被架在火爐上烤了三日,自覺得逃不過這一劫,心一橫,去見王義。他擔心清廷兵馬布置好了,他就像鐵鍋中王八,再沒有逃生的機會。
王義被關押了七八天,一見到姜鑲就乞求他起兵把金小鼎救出來。
姜鑲示意讓他住口,用低沉的聲音說:“我決定起兵,你回去告之翟將軍,莫要食言。”
王義驚喜交加,“如此太好了!”
金小鼎的計劃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