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快點;再快點!”翟哲的右手按在腰間的佩刀上。
信使換馬;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如果……;如果方國安和左若成功阻擊了勒克德渾;荊州城也許已在明軍之手。現在他雖然接機懲戒了何騰蛟;但整個湖廣的局勢已經變得一團糟。
湖廣的戰事已經持續了快半年;在多爾袞平定大同之前;他要是沒有攻下這裡;縱然斬殺這二人也於事無補。翟哲第一次;想殺人。
“為什麼你們要這麼不聽話;為什麼非要我用鮮血來提醒你們該怎麼做!”
他一直提醒自己;殺戮無法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一個自信的人;應該能容許更多想法的人存在;但是在戰爭中除外。
幾十裡之外。
兩支大軍在艱苦的跋涉。他們現在做的事情不比之前錯過的要輕鬆。
左若軍把方國安軍遠遠的拋在後面;這就是江南最精銳軍隊的實力。
左若與方國安互不隸屬;所以他無權懲戒方國安。但嶽州府阻擊清兵失敗這口黑鍋;顯然要他和方國安兩人一起來背。
從在於潛夾擊張存仁起;他會方國安是老交情;但這一戰之後;兩人的交情差不多要結束了。
“快點;再快點!”
無需翟哲催促;左若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在行軍。他猜不到翟哲會作何反應;但顯然;他收復湖廣的大功勞快要泡湯了。
這件事真的不怪我!左若心頭憋屈;手中的鞭子揮舞的啪啪響。
“該死的大雨!”如果沒有這場雨;他能在天黑之前趕到荊州城下。道路泥濘;裝滿鳥銃和火藥的馬車稍不留神就陷入了泥坑中。
暗營的信使又回來了;傳來了大將軍的命令;同時還有荊州城下的戰況。
當聽說何騰蛟的湖廣軍今晨在荊州城下被擊潰後;左若的心頭更加沉重。這些都是他們的罪責。
亥時左右;荊州城南火把通明;明軍終於趕到荊州城下。
因為知道來的是左若的兵馬;清兵沒敢出城偷襲;在漢陽城外;他們已經多次交鋒;知道彼此的底細。
勒克德渾立在荊州城頭;看遠處的遊動的火龍;陷入迷茫中。他該何去何從?湖廣像是一條到處都是漏洞的破船;他這幾萬兵馬捂住東邊;漏了西邊。
李來亨和袁宗第奉命率本部兵馬前來接應。翟哲傳令;命左若率軍在清晨才被攻破的湖廣軍營寨的位置立營;與忠貞營東西相依。
左若才從嶽州府搜刮了一些糧食;堅持到荊州城下已是所剩無幾。忠貞營送來各種補給。三萬兵馬在忠貞營的護衛下掩埋屍體;修建營寨。
地面的鮮血已隨雨水流入長江;多半的屍體也在白天被忠貞營派人掩埋。翟哲此舉帶有懲戒的意思。這場敗仗本該避免;湖廣軍雖然沒用;終究是大明的兵馬。清兵得此一勝;士氣大震;再想攻下荊州不知又要等的何日。
左若軍整整忙了一個夜晚;才把營寨安頓好;士卒們吃上了熱飯。
方國安軍在次日清晨才趕到;與左若軍彙集一處。他表面上看不出來什麼;心中也是害怕的要命。
翟哲一直沒有露面;暗營在兩隻兵馬中都有暗線;季弘親自趕來此地把兩隻兵馬在嶽州府的的經歷詳細稟告。
江南明軍是大將軍府的家事;無需給別人交代。翟哲沒有著急處理此事。大敵當前;他現在還需倚仗這兩支兵馬對付荊州城的清兵。
左若和方國安前來忠貞營拜見大將軍;翟哲隨他們回到江南的軍營。
自家人關上門處置自家事。
翟哲才在中軍大帳坐穩。
左若率先單膝跪地;請罪道:“末將在嶽州府沒能阻擊勒克德渾;致使荊州城下兵敗;請大將軍懲罰。”
從昨晚到現在;大將軍的表現;顯示此事絕不可能就此抹過去。
他把自己從進入嶽州府;到攻下安定寨;為方國安軍爭取補給的經過詳細講述了一遍;包括楊宗新要把孫女嫁給他;他為了從安定寨取得糧食;答應了。
他確實沒什麼過錯;因為他一心想在湖廣立下功勳;所以一直盡心而為。
方國安措手不及;被左若這一舉動弄得下不了臺;長大嘴巴說不出話來。左若把他出賣了。
翟哲轉過臉去;問:“方總兵;你這些日子在幹什麼?”
“我兵馬少;在嶽州府內人生地不熟;又要應付清兵;又要應付鄉兵;實在是忙不過來!”方國安扭頭看左右;中軍大帳內都是將軍府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