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哲匆忙招來王義；問：“怎麼樣；土默特人願意投降嗎？”

王義臉色陰霾；道：“只怕要靠大汗動手了”

阿穆爾臉色不悅；問：“要強攻歸化城嗎？”

現在土默特只剩萬騎；但城內還有三千女真人。蒙古人沒有攻城器械；強行攻打歸化城；他擔心會傷亡過大。而且；現在的察哈爾部眾人心不齊；不能打硬仗。

王義用從未有過的嚴肅的聲調；道：“格日勒圖可為我們開啟歸化城門；但大汗決不能殺戮土默特人”

額哲點頭；道：“我答應”

“晉王視土默特為家人；如果大汗食言；恐怕……”王義欲言又止。

額哲右手撫左胸；道：“我以長生天的名義起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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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章　騎虎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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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郵城搖搖欲墜。＇*/WW。ihuG。o

多少日來；一直是這樣；搖搖欲墜。

陳明遇用火神點燃鳥銃後端的引線；“砰”一聲響；鉛子撞在青石磚上閃過一道不易覺察的火花。

他沒有擊中那個攀上城頭的女真人。就在他身前三丈開外；他親眼目睹那個女真人揮刀砍翻了兩個士卒；如果他剛才瞄準一點；那兩個士卒就不會喪命。

陳明遇眼眶快要裂開了；他手指靈活；如商號中管了十年賬目的賬房先生在撥動算珠；重灌好鉛子和火藥；他正要再次點燃引線。

“轟”一聲巨響；一陣黑煙在他眼前騰起。

那個身穿重甲的女真人從胸口道頭顱血肉模糊；血洞如蜂巢般密集。一門虎蹲炮空洞的炮口指向陰雲密集的天空

“衝啊；快要雨了”漢人夾雜在女真人的佇列中呼喊衝鋒。

天空的陰雲就像壓在頭頂。

陳明遇在心中祈禱：“諸佛保佑；千萬別雨；千萬別雨”

“轟”一聲巨響。

如炮聲；但威勢遠勝過炮聲；好像來自頭頂

“咕隆隆”

豆大的雨點落在陳明遇的頭上。

“雨了”陳明遇扔鳥銃；拔出腰間的戚刀；衝到城牆邊緣往外探出身子；呼喊道：“殺啊；不殺光清虜；我們都要死在這裡”

雨點越來越大；睜不開眼睛；看不見鮮血。

陳明遇只能看清楚十幾步遠；只有清虜爬上雲梯；他才知道又有人上來了。（百度搜尋更新最快最穩定）戚刀鋒利；除非身披重甲的死士；他揮刀必能砍翻攀爬清虜。

也不知道多少時候；他好像歇息了許久再沒有見到清虜的往上爬的身影。

城頭站滿了大明計程車卒；他們都是江陰人。

一個時候後；豆大的雨點變成濛濛細雨；城牆三三兩兩散佈著死屍。一個紅膛臉大漢站在城樓上；振臂高呼：“江陰人；不怕死”

陳明遇拖動疲倦的雙腿坐過去；坐在閻應元身邊的石頭上；用沙啞的聲音道：“求援吧”

“晉王說；沒有援兵”閻應元聲音生硬。

“我們支撐不住了；每一天都有可能破城”

閻應元問：“我們能突圍嗎？”

陳明遇輕輕搖頭；道：“高郵城離艾陵湖四十多里；清虜騎兵多；突圍死路一條。”

“既然無路可走；還有什麼念想”

陳明遇遲疑著問：“大將軍；大將軍是不是拋棄了我們”

閻應元看向運河方向；雨幕中隱約有幾艘小船在那裡遊動。

“我們不是大將軍的嫡系；大將軍讓我守孤城；又無援軍”陳明遇一聲嘆息。

“惑我軍心者；斬”閻應元掉頭城。

他不願責怪陳明遇；因為這場守城戰打得太慘。他熟讀兵法；難道這就是置於死地而後生嗎？

江陰人反剃髮令時在清虜數十萬雄兵環繞沒有投降；所以絕不會在這裡投降。

外無援軍；城內糧草、兵器充足；他們除了與清虜繼續磨去；再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高郵城外。

滿人的兵營連綿不絕；在朦朧春雨中；一眼看不見邊際。

京城的急報才送入大營；多爾袞心中如一萬頭野馬奔騰踐踏而過。

“察哈爾額哲叛亂；攻歸化城；挾裹土默特呼嘯漠南草原；北方告急”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撕碎手中急件。前幾日從江南傳來的訊息讓他亂了心絃；今日的急報讓他夜不能寐。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