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吞掉,我們學這個孩子的辦法就行了。中國雖然貧弱,但我們畢竟還是中國大地上的主人,因此,我們可以大群大群地結合起來,開採自己的資源,發展自己的工礦業,這樣帝國主義雖然狡詐,也將無法找到要挾勒索的機會了。他感到,“主人荏苒,暴客乃張”,帝國主義那麼放肆地步步進逼,實在是因為祖國太軟弱了。他痛斥昏庸守舊、苟且偷安的清朝政府。對於帝國主義委曲求全,對於他們的無理要求,“今日讓與,明日特許”,“引盜入室,助之折桷撓棟,以速大廈之傾”。與此同時,魯迅大聲警告垂涎欲滴的帝國主義列強:中國者,中國人之中國。可容外族之研究,不容外族之探檢;可容外族之讚歎,不容外族之覬覦也。 魯迅滿懷激情和摯愛歌頌自己的祖國:“吾廣漠美麗最可愛之中國兮!而實世界之天府,文明之鼻祖也”。
魯迅在弘文學院期間,反清的思想已很強烈,因此,在1903年10月,他參加了以推翻滿清種族統治為宗旨的革命組織“浙學會”。這個團體的中心設在浙江省杭州,大部分成員是杭州求是書院追求革命的師生,後來因為進行革命活動被清政府下令通緝過。這年10月間,該會的骨幹沈瓞民等,聚集在《浙江潮》編輯王嘉榘的寓所裡開會,商議秘密組織新的革命團體。會後,沈瓞民和許壽裳一起去邀請魯迅參加,魯迅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這個“浙學會”正是“光復會”的前身。經過一年時間的醞釀,1904年10月,光復會正式成立。隨後,光復會的東京分部也正式成立,魯迅便成為光復會的正式成員。
1904年4月,魯迅在弘文學院畢業。他沒有虛度年華,在這個學院裡,他不僅為考入專門學校作了學業上的準備,也為他一生創造的輝煌業績作了重要的知識準備。這一階段不平常的生活結束後,他按照原定的志願,到仙台去學醫。
(選自《魯迅傳》林非 劉再復著,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1年版
痛苦的轉折(1)
在弘文學院畢業之後,要到什麼樣的專門學校去深造,魯迅是鄭重考慮過的。
按照兩江總督派遣留學生時的打算,魯迅這些來自南京的同學,畢業後應當升入東京帝國大學工科所屬的採礦冶金科。但是,那時東京帝大富有盛名,日本學生和中國留學生都想踏進它的大門,競爭十分激烈。而日本當局為了防止中國留學生佔據日本學生的位置,暗中又埋下不少關卡。瞭解其中奧秘並關懷中國學生的弘文學院教師江口先生,真誠地為中國學生著想,勸魯迅和他的同學改入醫校。江口先生介紹說,當時日本的醫學質量與德國相差無幾,大大超過了英、美、法等國,並且醫校的發展多於工科、農校,所以名額多,可使留學生有一個較好的安排。
江口先生充滿情意的勸說,魯迅覺得是有道理的,他不想去作無謂的競爭了。何況他此時感到,醫學是我們亟待復興的民族所需要的。少年時代他親身體驗過祖國醫學落後給他帶來的痛苦,他早就希望自己能做一個有真才實學的醫生,好去救治那些和父親一樣求助無門的不幸的病人。他又從日本歷史書中得知,日本的明治維新就是發端於醫學的進步。儘管這種記載可能有誇大失實之處,然而西方醫學在日本的傳播,為日本近代自然科學奠定了唯物主義自然觀的思想基礎,這對明治維新的思想啟蒙運動確實起了推動作用。日本的這一歷史經驗,對於當時正在銳意尋求救國之道的青年魯迅,是十分具有吸引力的,他暗自希望,醫學不僅可以給苦難的同胞解除病痛,但願它還可以成為我們的民族進行社會改革的槓桿。因此,他接受了江口先生的勸說,決定報考仙台醫學專門學校。
1904年5月20日,根據魯迅的請求,當時清政府駐日公使楊樞,向仙台醫專發出了關於魯迅申請入學的照會。5月23日,仙台醫專校長山形仲藝和教務主任內田守一覆函楊樞,答應周樹人可以免試入學。6月1日,魯迅便正式填寫了入學申請書和學業履歷書。在魯迅之前,仙台醫專從未招收過中國留學生。因此,魯迅的這一選擇,便成了仙台市的新聞。仙台地方報《河北新報》在7月15日報道了仙台醫專已批准中國留學生周樹人於9月11日來校學習的訊息。9月10日,仙台的另一家地方報紙《東北新聞》,更具體地報道了魯迅已到仙台,還說他“正在尋找經營中國飯菜的旅店”。
其實,魯迅並沒有尋找什麼,他是很隨便的。他靜靜地來了,一到那裡,又靜靜地住在監獄旁邊的一個客店裡。這就是片平町五十二番地的佐藤客店。房主佐藤喜東治,是一個年近六旬的老人。他原是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