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光亮。
四大護法悟空、悟淨、悟性、悟靈在等待著空然大師出擊的命令。
然而,命令遲遲沒有下達。
空然大師幻影般貼在破廟的屋脊樑上,注視著廟殿內。
廟殿裡已掌起了燈。小桌上擺著一壺酒,兩隻酒盅,兩隻燒雞。
桌旁,面對面地坐著兩人。
多出了一個人,那就是乞丐王洪一天。
原來洪一天就躲在廟殿的內禪房裡,花布巾和宋豔紅說話的時候,他沒出來,現在喝酒、吃燒雞的時候就出來了。
因為多了個洪一天,空然大師不敢冒然下手。
無論是花布巾還是洪一天,一對一自不是空然大師的對手,但兩人聯手那就很難說了,倘若兩人不是鬥而是逃跑,縱有四大護法埋伏在外,也決擋不住他們。
空然大師只得屏聲斂息,耐心等待。
“來,幹!”洪一天一口將酒飲盡,捂住酒盅,“老叫花子,今天這事,我看你是做得有些欠妥。”
“嗯……”花布巾咬下一塊雞腿肉,“欠妥?什麼欠妥?”
“唉,”洪一天嘆口氣道,“據老夫所知,楊玉喜歡這妖女,這妖女也喜歡楊玉,何必將他們拆散呢?瞧,剛才妖女傷心的模樣,怪可憐的。”
花布巾放下手中的燒雞:“唷,老乞丐,你什麼時候也變成個慈悲心了?那妖女真心喜歡楊玉是不錯,但她生性狂野任性,冷酷殘忍,報復心極盛,日後她若知道了楊玉是殺母侮辱她的仇人的兒子,說不定哪天夜裡,一劍就把楊玉殺在了床上,倒不如現在說穿了的好!”
“這話也是。”洪一天抓起酒壺斟上一盅,又道:“這事不知那妖女會不會告訴楊玉?”
花布巾奪過洪一天手中的酒壺:“決不會的!那妖女真心愛著楊玉,寧可自己痛苦也決不會將此事告訴楊玉,老夫是看準了這一點,才叫那妖女來的。”
“呵!你在這方面倒是挺有經驗的。”洪一天伸手抓向燒雞。
“啪!”花布巾一巴掌拍在洪一天手背上,燒雞飛向空中。
燒雞落下,花布巾、洪一天同時出手抓向燒雞,兩手交叉穿臂,反時,翻腕,對掌,“嘭!”一聲悶響,廟殿內揚起一片灰塵,四壁搖曳。
花布巾、洪一天各自抓住了燒雞的一隻腿,座下蒲團卻陷地三寸!
屋脊上,空然大師暗自吃驚,兩個老叫花的功夫還在他想像之上。
洪一大抓住雞腿道:“別鬧了。說正經的,楊玉會不會去找白石玉?”
花布巾撕下一隻雞腿:“會,白石玉在沙口嘴石廟時曾給楊玉留下了四句詩,暗示要楊玉去找他。”
洪一天倏地伸手奪過花布巾塞進口中的雞腿:“這隻燒雞是我的,老叫花子,你的燒雞在那兒哩!哎,楊玉找到白石玉,這事不就糟啦。”
“白老頭這人的性格,你還不知道?無論怎麼說楊玉也是他的徒孫,這事他是不會告訴楊玉的,他叫楊玉去的目的是為了要楊玉替斷魂谷門收回龍鳳斷魂刀。”
“唉,白老頭也是,為了一個劣徒,竟背了二十年的黑鍋,也不聲不響。”
“所以老夫才決心揭開此事真相、公佈於天下。”花布巾一手抓雞,一手抓起酒盅。
“這就是你不對了。”洪一天撕下一塊雞肉塞入嘴中。
“我不對?為什麼?”花布巾瞪圓了眼。
“白老頭為一個死去了的劣徒背二十年黑鍋,空然大師為一個死去的朋友掩蓋了二十年罪惡,咱們事不關己,為何要管這閒事?”
花布巾低頭不語。
洪一天喝下一盅酒,又道:“楊凌風已經死了,揭穿此事除了傷害楊玉,拆亭毀碑之外,還有什麼好處?你就忍心傷害楊玉這麼一個好娃兒?”
“依你的意思……”
“到此為止,剩下的事由楊玉他們自己去了結。”
花布巾猛地抬起頭,眼中稜芒閃爍:“好!到此為止,這原本就是我的意思!”
“花布巾已覺察到了屋脊上的空然大師。
洪一天不知究竟:“原……本是你的意思?”
“這事本由我出頭,若我說到此為止,你豈不要說我半途而廢?”花布巾朝洪一天眨眨眼。
洪一天“噗”地一口酒噴了過去:“你這個老滑頭!”
“解散樂天行宮後,天下就太平了,你還想打架?”花布巾說著順手一雞腿骨摔了過去。
“嗨,真想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