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
楊玉眼中閃過一道光亮:“這山坳裡住有人。”
不用楊玉說,宋豔紅已意識到了這一點,目光正在四處搜尋。
危橋對面,石叢奇異,縱橫如削,宛似猙獰的鬼爪。
楊玉立起身:“山坳裡隱居的人,一定就在獨木橋那邊。”
他想跨步過橋。
“不行。”宋豔紅一把拖住楊玉,“危險,你會掉下去的!這橋別說你過不去,就是我也過不去。”
她說的是實話,毫無半點誇大之辭。
楊玉望著微微顫抖的腳,輕嘆一口氣。
看來,過橋的打算只能放棄,待申時雲玄道長等人到了之後,再作計較。
忽然,耳中傳來陣陣悶雷轟鳴。
楊玉抬頭看看天空。
空中陽光刺目,一片晴朗。
宋豔紅眯起明眸,滿臉困惑。
悶雷聲來自腳底下的石巖。
聲音低沉詭異,象是有人用力在敲打著皮鼓一樣。
難道發生地震了?
楊玉禁不住後退了一步。
驀地,他臉色變了,變得象紙一樣地慘白。
獨木橋另一端,出現了一個人。
楊玉雖武功盡失,但膽識仍無人可及,是什麼人能使他面容變色!
此人一件白袷藍衣,白紐扣,頭頂纏著黑緞扎巾,頂心上綴一個白絨球,左胸衣襟上一塊黃綢布,布上畫著一根食指。
這是斷魂谷門令主白石玉夫人孟志英傳令信使的裝束和標誌。
此人是當年在火靈洞外代孟志英見楊玉的斷魂谷門弟子玉禪。
玉禪還活著?
孟志英也一定活著!
玉禪驚愕地凝視著楊玉,半晌,才道:“閣下可是飛竹神魔楊玉?”
“飛竹神魔不敢。”楊玉道:“在下確是楊玉。”
玉禪目光轉向宋豔紅:“你可是樂天行宮宮主石嘯天?”
宋豔紅道:“那已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我是普通民女宋豔紅。”
玉禪眼中精芒迸射:“是你就行,主人已在洞中等候多時。”
楊玉顫聲道:“她老人家還沒有死?”
玉禪沒再說話,身形一閃,已掠過獨木橋。
“二位請隨我來。”他話音未落,已一手挾起楊玉,一手挾起宋豔紅,返身掠回橋的另一端。
玉禪越橋之後,躍入瀑布簾中。
楊玉和宋豔紅只覺身上一涼,已立身在一個長滿青苔的巖洞前。
玉禪輕輕放下兩人,跨步進人洞中。
洞分幾層,洞連洞,洞套洞,盤旋直通洞底。
洞中石巖呈赭黃色,與頂壁垂下的鐘乳石和地面上滴聚凝結的白色石筍,交相輝映,景色壯觀。
玉禪走到洞底,垂首道:“令主夫人,楊玉和宋豔紅已經到了。”
洞內沒有反應。
楊玉頭額汗水滾滾,手微微顫抖。
難道孟志英至今還不肯原諒自己?
宋豔紅悄悄握住了楊玉的手。
良久。洞內傳出一個低沉而嘶啞的聲音:“帶他倆進來。”
“遵命。”玉禪上前開啟了洞底的石門。
一縷昏黃的燭光從洞中透出。
楊玉在宋豔紅攙扶下,邁著顫巍巍的腳步進了石門。
一個小石洞。
洞中一張石榻,石榻上坐著白髮蒼蒼、骨瘦如柴的孟志英。
剎時,白石玉、楊凌風、郡主娘娘、丁香公主等人的身影,在楊玉眼前晃動。往事如煙,仿如隔世了。
恩、怨、情、仇、愛、恨、喜、悲各種心緒,糾結交融在一起。
“玉兒。”盂志英一聲低低的幾乎是耳語般的輕喚,充滿著無限的溫柔。
“祖母!””楊玉跨前一步,跪伏在地上。
他觸感舊情,內疚於衷,淚如泉湧。
他是白石玉的親孫兒,孟志英是白石玉的名份夫人,他這聲祖母的稱呼,是名正言順的稱呼。
“玉兒快起來。”孟志英一手托起楊玉,一手向宋豔紅招手示意。
宋豔紅上前扶起楊玉,向孟志英施過大禮,在石榻旁的長木凳上坐下。
“祖母,”楊玉道:“當年祖父在無果崖實是……”
他想向孟志英說明當年所發生的一切事情的真相,以求得她的諒解。
不料,孟志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