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生得很好,能打,夠狠,那些人,沒有一個敢跟他爭,也沒有一個能爭得過他。 他可以很輕易就被選中。 可他臉上永遠都是掛彩,根本不屑於依附他人屋簷下存活。 葉唯知道,他是不捨得離開老院長,為了照顧老院長。 管他們的是一位年邁的老院長,他很重視他們的教育,希望他們能學知識改變自己的命運。 他會先自學小學、初中所有科目去教他們,給他們買教科書,這樣錢就會花得很快。 眼睛也慢慢花了。 後來福利院的支出幾乎都是陸澤一個人在外面掙回來的。 再後來,老院長沒了。 徹底沒人管的福利院一下子失控了,大的跑,小的哭。 還有歹徒光天化日下來搶人去賣,是陸澤將他們護住。 從前也有,福利院裡總會少人,基本上也都是被偷偷拐走了,下場不得而知。 沈家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 一般家庭都喜歡收養年齡小的,不記事,養在身邊幾年能養熟。 沈家不一樣,他們第一眼看到的是16歲的陸澤。 葉唯還記得,當時來收養他的是一箇中年男人,好像是沈家的入門女婿,問陸澤願不願意跟他走。 陸澤是拒絕的。 直到他開出一個條件,整個福利院的人他都安排接去市裡的福利院,他們可以得到照顧,得到教育,好好長大。 就這樣,陸澤跟著那個男人回了沈家。 見到故人,總是會牽扯出當時的一些回憶。 葉唯想到這些,再看到眼前這個男人,和她記憶中認識的陸澤彷彿不是一個人。 他現在穿著得體的西裝,擁有一家即將上市的大公司,和當初那個永遠穿著一件黑色衛衣黑色T恤的少年難以聯想是同一個人。 “挺好的。”她輕笑。 “可是陸澤,你覺得,我們和她們能是一個世界的人嗎?”她手裡捧著一杯名貴的酒,一口氣全喝了,味道酸,氣質也酸。 “不如雪花啤酒。”她將酒杯擱在一旁,語氣不免嘲諷。 陸澤輕抿了口,沒說話,視線只有不遠處女孩兒低著頭輕聞花香的畫面。 葉唯朝他的視線看過去,那個女孩兒純潔無瑕,就像是櫥窗裡的布娃娃,確實勾人。 那如果她和自己一樣呢? 爛進泥地裡,陸澤還會要她嗎? 她眼眸微眯了下,一個冷颼颼的笑在眼裡氤氳。 “祝你幸福。”她看著陸澤開口。 “謝謝。”疏離的態度。 聞言,葉唯唇角輕扯了下,轉身離開。 陸澤眼神淡漠看了眼她離開的背影,眼眸暗了暗,發給周知一條訊息。 這個人和沈晴不一樣,她是在毒蛇窩裡長大的。 遠處小女孩兒手擋著太陽,蘇妤不知道去哪兒了,她一個人眨巴著眼睛看一隻小蜜蜂在花叢裡流連。 陸澤拿了個小蛋糕走過去,剛到身旁,女孩兒看到他,眼眸瞬間染上冷意。 “別出現在我面前!” 一看到他就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 而且一週後就是婚禮了。 她更加不想看到他。 陸澤拿著小蛋糕的手緊了緊,嗯了聲,眼眸落下一抹難以覺察的憂傷。 - 時間飛逝,轉眼離婚禮還剩三天,按照習俗,新人不能見面。 陸澤打從女孩兒不想見他之後也都在外面公寓住,沒怎麼回過老宅。 他們從上次老爺子壽宴後沒再見過。 即將步入婚姻的墳墓,這幾天,沈初螢一直和蘇妤在外玩,各種嗨。 晚上蘇妤組了個局,給她辦結束單身party,正好她們在國外讀書的好友江辭回國,順便給他接風。 沈初螢手握著一瓶酒,“喝起來,慶祝我即將徹底自由!” 對她來說,和陸澤結婚,相當於脫離老爺子管束,她完全可以當陸澤不存在。 這麼想,她沒有那麼抗拒這個事情了。 她小喝了一口酒,酒量實在很差,完全不喜歡那種宿醉的感覺。 “蕪湖!嗨起來!”蘇妤搖晃著大波浪,對著瓶口直接喝了起來,她酒量極好,完全不擔心會醉。 “大小姐,你確定是自由?婚前你可以玩,一個月談幾個,婚後呢?不打算收心?” 窩在沙發上穿著黑色衝鋒衣的江辭開口。 他眉眼漆黑,鼻樑挺拔,嘴裡嚼著口香糖,在無聊地玩鬥地主裡的百變八雀牌,聲音開得很大,魔性的遊戲音樂在包廂裡迴盪。 機械的聲音: “梅花八” “方片七” …… 薄唇下透著若有若無的笑,又野又痞。 沈初螢輕笑,“怎麼,江大少想排隊?” 聞言,江辭輕笑。 眼眸掠過她,“老子喜歡御姐範的,不是你這款。” 一旁的蘇妤伸手將自己衣服攏起來,一臉警惕看他。 江辭壓了壓眉眼,“放心,也不是你這種胸大無腦的。” “你丫的,江辭,給我死!!!”蘇妤氣得揮起拳頭朝他奔去。 江辭瞬間從座位上跳起來,動作極其靈活躲過她的“追殺”。 包廂內變得鬧哄哄的。 沈初螢輕笑,拉開包廂門出去,從衛生間出來,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衛衣倚在牆上的少年。 眼簾低垂,額前碎髮堪堪遮住雙眸。 “宋遲?” 他抬眸,踉踉蹌蹌輕抓起她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