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的目光,公主目光不動聲色地移開,卻還是那麼僵硬。
秦景知道當他不看她時,她一直在用目光譴責他。那種火辣辣的程度,和以前她盯著他發痴時的目光,差不多。
她不來與他說話,他也謹遵之前的約定,不去找她。
不過他知道,並不會一直這樣下去。她會比他先忍不住,他一直都知道。
當公主在並不記得他的時候,能準確喊出他的名字,他就知道自己在她心裡的地位。她不會一直不記得他,他也不想讓她忘記。
公主的忍耐力確實不怎麼好:她以前每天看到秦景就煩,現在看到秦景還是煩。以前他總在她眼前晃,她好煩;現在他不出現在她眼前,她又總想他是不是去和哪家姑娘勾勾搭搭了,總是一樣的煩。
這個人真是討厭,為什麼她一開始耐不住好奇心,把他招進來呢?
公主對秦景的這種難以明說的怨念,在一個月後村裡的一出婚事上達到了頂點。村裡婚娶多熱鬧啊,多開放啊。新郎新娘被推著唱小曲跳舞,完後還有其他姑娘小夥們的丟花遊戲。
平時多嬌羞的小姑娘,這時候都紛紛向情郎拋花,以後說不得會成就一段佳話。就算沒看中,也沒什麼,本來就是一個娛樂遊戲嘛。
公主憤憤不平地坐在人群后的角落中,看到秦景又被一堆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們纏住。她氣得胸口疼,又沒理由衝上去,只能自己拿過桌上的酒,喝一口壓火。
村裡的酒是自家釀的,分量足,後勁大,實在不是公主這種從未喝過酒的人的首選。
公主喝一口,就被嗆得眼淚汪汪,捂著嘴咳嗽。
她心裡難過,眼淚流出來後,那種酸澀感再也忍不住,全變成淚水,一直往下掉。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傷心什麼,只是到底不開心。
高冷的公主,連傷懷起來都是默默落眼淚,根本不讓人知道。
秦景被人圍著,時不時抬頭,往公主的方向看一眼。她一個人孤獨坐著,低著頭拿酒往嘴裡灌,頭都沒抬起過。秦景一看就覺得不好,她哪裡會喝酒?
秦景再不管纏著自己的姑娘們,大步向公主走去。他過去的時候,推了推她的肩,她都沒有理會。
秦景蹲在她腳下,輕輕抬起她的小臉。臉紅若三月桃花,眼中暈然,淚水如珠,掛在桃腮上。她身子微晃,向後倒去,被秦景扶住。
“喲,這是喝醉了?”田嫂也發現了不對勁,頓時有些尷尬。開宴前秦景還拜託她照顧宜安姑娘,但她見宜安姑娘安安靜靜的,就放心去和別人看新娘。誰知道回來一看,宜安姑娘這就醉倒了?
秦景叫了公主兩聲,她都沒有反應。他再不等了,將公主抱起來,就向田嫂告一身,先行離開。田嫂哪裡會攔?趕緊讓人走,並不好意思地問需不需要自己回去,照顧下這位喝醉的姑娘?
秦景搖了搖頭,公主不喜歡陌生人近她的身,他照顧就好。
他抱著公主回去。
公主歪在他懷裡,迷迷糊糊的。她頭靠著他的肩,呼吸噴在他脖頸上。也許是夜風涼,一會兒,公主眨動了下眼睛,有了些清醒。
見到抱著自己的人是秦景,她就掙扎著要跳下去,“放開我,我不要你抱。”
秦景不跟喝醉的人辯解,沒有吭氣,只是步子趔趄了下。她在懷裡胡鬧,那麼不聽話,給他帶了些小麻煩。
公主掙不開,力氣也很快用光了,身子軟綿綿的。她開始掉眼淚,啪嗒啪嗒。
這一次,秦景才慌了,“公主?”
他喊了她好幾聲,喊得她心煩意亂。公主憤怒地瞪他一眼,“喊我幹什麼?你不去喊你的那些姑娘們,跟我湊一起幹什麼?放開我,你這個討厭的人!”
“不要胡鬧,”秦景低聲,“你醋了?”
“我才沒胡鬧。”公主反應很慢,聽清了前句,忘了後句。她仍用她的伶牙俐齒,逼他放下自己,“我不稀罕你管我,你走開,我自己可以走,我跟你說……”
“……聽話,阿離。”
公主的聲音戛然而止,如突然卡殼一般。她瞪大水霧霧的眼睛,直愣愣盯著他,“你怎麼知道我叫‘阿離’?”
陳昭都沒那麼叫過她。
一個情郎,她怎麼可能告訴他自己的名字?
秦景和她的故事,恐怕比她以為的還要多,還要複雜。
秦景察覺了她的變化,他平聲靜氣地答她,情緒都沒有什麼大的起伏,“你曾經跟我說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