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先生,又有人被、被殺了”
宇津木慎介這句話宛如當場投下一顆炸彈。
金田一耕助、智子和多門連太郎這一瞬間全都一臉驚愕地看著宇津木鎮介,過了半晌,金田一耕助才抓起衣服,迅速衝到走廊上。
但他又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說道:
“多門先生,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新日報社的宇津木慎介,他是橄欖球選手,臂力驚人。
“宇津木先生,這一位是修善寺殺人事件的嫌疑犯——多門連太郎,你可以把他抓起來交給警方,也可以把他藏起來成為你們報社的獨家新聞。至於智子小姐,麻煩你跟我走一趟。”
金田一耕助一口氣將事情交代完畢之後,便拉著智子的手走出吸菸室。
死者是胖子三宅嘉文,他是在一樓的洗手間裡吐血身亡的,在他那僵硬的、緊摳著白色瓷磚的右手附近,散落著幾張藍色的巧克力糖的包裝紙。
第十七章 藍色巧克力
金田一耕助彷彿聽到兇手正發出勝利的狂笑聲,而這笑聲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中震盪,使他氣得咬牙切齒。
沒想到兇手一次、兩次,甚至第三次殘酷地犯下殺人罪行,而且就在他的眼皮底下這讓金田一耕助幾乎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
三宅嘉文的屍體很快就被送到戲院辦公室,戲院方面也透過內部的廣播系統,立刻找來三名醫生趕赴辦公室檢驗屍體。
當這三名醫生進行驗屍工作的時候,隔壁房間內的人都沉默著,臉上出現不同的奇怪表情。
大道寺欣造站在地中央,兩眼無神地看著前方。接二連三發生這種事,令他眉頭深鎖、目光呆滯。
神尾秀子坐在椅子上,愣愣地盯著地面。這件命案讓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顯得更加清晰,她全身發抖,金田一耕助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九十九龍馬則吐著酒氣,不時地撫摩著自己的長鬚。只見他那被濃須覆蓋住的嘴角,隱約流得出令人猜不透的笑容。智子的目光更是如豹眼一般閃閃發光。
她並不是特別喜歡三宅嘉文,只是覺得他死得很可憐,而且這一連串發生的命案也讓她感到不解與憤怒。
她曾經在松籟莊飯店鏡子上看見的那些恫嚇人心的字句,如今正一個一個實現了。
(究竟是誰做出這麼沒有人性的事?對方這麼做,只是要逼我回月琴島嗎?但是,他為什麼要逼我回月琴島呢?我留在東京為什麼是罪惡的?)
智子緊咬著雙唇,幾乎快咬出血了。
她一向自恃甚高,不但不會屈服於兇手這不合情理的恐嚇,反而還下定決心,在事件真相大白之前,她絕不回島上去。
所以如果兇手犯下這些命案的目的,只是想把智子趕回月琴島去的話,那他太不瞭解智子的個性了。
至於智子身旁的外祖母阿真則整個人縮在椅子裡,並用雙手掩住面孔;蔦代也全身發抖地抱住文彥的肩膀,而伊波良平則兩眼骨碌碌地打量每個人的表情。
總之,現場所有的人都顯得很不安,但是其中最難堪的便是駒井泰次郎。
他緊張得坐立難安,才點上香菸又隨即將它捻熄,口中更是不斷喃喃自語,還不時看著智子,眼中充滿疑惑和恐懼。
突然間,通向隔壁房間的門開啟了,駒井泰次郎和所有的人都一齊回頭看,只見三位醫生中的其中一人走了出來。
醫生懷疑地看著大家,然後輕咳一聲。
“嗯,我想提醒大家注意的是,這件事得立刻通知警方。”
“通知警方?”
戲院負責人吃驚地問道:
“這麼說,這個人不是因為自己的問題而死亡?”
看到醫生點點頭,負責人的臉上也不由地露出驚恐的神色。
金田一耕助見狀,輕輕拍了拍負責人的肩膀。
“很抱歉引起這陣騷亂,不過你放心好了,這絕不會影響戲的演出。像這種殺人案件”
“你是說殺、殺人案件?”
戲院負責人嚇得都快說不出話來了,他隨即向醫生問道,
“醫生,這件事是真的嗎?”
“是的,如果死者不是自殺的話”
看到醫生點頭,負責人不禁心慌地說道:
“那、那麼,我立刻打電話報警吧?”
“剛才我已經打過,我想警方也該到了。”
金田一耕助看看手錶,又看看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