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麗萍一走,沈雁初挺直的腰身便塌陷下來,有些無力地靠在路城的懷裡。“是不是腳傷又疼了?”路城摟著女孩兒,臉上滿是擔心。“送我去醫院吧。”沈雁初緊抿著嘴唇,聲音有些虛弱,似乎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路城沒有遲疑,連忙打橫抱起女孩兒,跟其他消防兵簡單交代了幾句,匆匆趕往醫院。 自從拿到檢查報告之後,路城就一直沒有說話,整個人身上籠罩著一層低氣壓。他把沈雁初輕輕放在床上,直起腰身,準備離開。沈雁初連忙拉住他的胳膊,輕輕晃了晃,抿著嘴唇問道。“你生氣了?”路城靜靜地佇立在床前,抿緊嘴唇,清雋的臉龐上添了一抹鬱色。許久之後,他緩緩開口。“我不是生你的氣,我只是氣自己沒有照顧好你。這麼長時間過去了,竟然沒有發現你的腳上又有了新傷。”男人的聲音低沉,喑啞,裹挾著不加掩飾的低落跟沉重。“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要瞞著你的。”沈雁初見不得男人這樣自責,連忙開口。轉念一想,覺得有些不對,緊接著又改口。“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我只是,不希望你擔心。”她低垂著腦袋,眼瞼微微顫動,猶如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路城無聲嘆息了一聲,伸手撫摸了一下女孩兒的頭髮。“想吃什麼?我給你做。”沈雁初搖頭,微微起身,摟住男人精瘦的腰身,把臉龐埋在他懷裡。“你陪陪我,好不好?”路城心頭一陣泛酸,又伴隨著縷縷刺痛,就像是被針扎似的。他伸手將女孩兒圈在懷裡,動作小心翼翼,似乎懷裡抱著的是珍貴的易碎品。“我哪兒都不去,就在這裡陪著你。”“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以後再也不能上冰了,你會養我嗎?”許久許久,女孩兒抬起頭來,直直地望進男人的瞳眸裡。路城聞聲,眉心微微一皺,驀然想起剛才在醫院裡,醫生說過的那番話。“她現在的情況很危險,需要馬上停下一切活動,進行住院治療。否則,她這隻腳可能永遠不能再做任何的高強度動作了。”他微微俯身,雙手捧著女孩兒的臉頰,眼神裡滿是沉痛。“小初,我們放棄這次比賽,好不好?”男人艱難地開口,聲音喑啞,彷彿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一般。“就算是錯過了這次比賽,我們還可以等下一屆奧運會。”沈雁初緩緩搖頭。“阿城,你應該聽到醫生那些話了。就算是傷勢恢復得再好,也不可能完全康復,回到之前的狀態了。我已經走到這一步,不能再放棄了。”她說到這裡,微微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更何況,趙教練花了那麼多的心思讓我加入國家隊,劉教練也為我的訓練付出了很多心血,我不能讓他們失望。”“可是……你這個樣子,他們早晚會知道的。”路城凝聲說道。沈雁初笑了笑。“這不是打過封閉針了嗎?只要瞞過這幾天就可以了。”她見男人一張俊臉溢滿了心疼,不想讓他太難過,連忙轉移話題,撒嬌似的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如果我以後再也不能上冰了,你願意養我嗎?”“願意。”男人俯身,在女孩兒光潔飽滿的額頭上輕輕地印下一吻。“我會養你一輩子。”“我很好養活的,不會讓你太辛苦。”女孩兒閉上眼睛,將眸中閃閃發光的淚珠遮擋住。“不辛苦。為了你,怎麼樣都不辛苦。”“可是我捨不得讓你辛苦。”奧運會仍在如火如荼地進行當中。沈雁初跟韓承鈞這一組憑藉在短節目中的出色表現,成功晉級自由滑。她的單人滑專案也順利晉級。柳涵玥在短節目中的表現不盡如人意,失誤頗多,卻也憑藉著一些藝術表現力上的優勢,勉強進入自由滑。十來天的時間,彷彿一眨眼的功夫就悄然過去。奧運會馬上就要接近尾聲。這也意味著,最為激烈緊張的時刻終於到來。“雁初,你的身體能不能撐得住?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劉麗萍咬緊後槽牙,狠了狠心,凝聲道。“我們就放棄這次比賽。”沈雁初笑了笑,半開玩笑似的開口。“教練,我還想著拿塊兒獎牌呢。您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讓我洩氣。”她一直隱瞞著自己的傷勢,沒有把實情告訴對方。“獎不獎牌無所謂,最重要的是保護好自己,千萬別受傷。”劉麗萍這般說著,側首看向站在一旁的韓承鈞,聲音微微染上一絲嚴肅。“承鈞,你也一樣,別把獎牌看得太重,平常心對待。”韓承鈞點頭。“教練,我明白。”鑑於韓承鈞前幾次的操作失誤,劉麗萍還想再叮囑幾句,可是考慮到馬上就要上場比賽了,不好再給他增加心理負擔,便不再開口。“想拿獎牌嗎?”踏上冰場的那一刻,沈雁初低聲問韓承鈞。韓承鈞微微側目,沉吟了幾秒鐘,認真而又嚴肅地回答。“想。”“那就全力以赴,不要有任何的顧慮。”“可是你的身體……”“我的身體沒事,你不用顧慮。”沈雁初停在冰場中央,衝對方莞爾淺笑。“還有,我可是衝著獎牌去的,你可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