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晚上要見你。”莫言淡淡地回了一聲。
收起自己的思緒,也冷淡地應了她一聲:“知道了。”
“殿下要你小心點兒榮王,儘量在選妃之前別再招惹到他,他不是個好對付的人。”莫言又補充了一句,也沒等我應她,便關上門出去了。
心裡倒是真有幾分擔心那個慕容昊,見過不少冷血的殺手,他的冷卻比那些殺手還要深上三尺。真不知這深宮裡面暗藏著什麼,能令一個人變得這樣令人害怕,慕容辰也是因此改變的嗎?
夜,我又再次獨自來到他約見我的假山後。
見到他時,他正對著我出現的方向,尚未向他行禮,他已走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胸前的衣襟:“你……駱雅!本王現在對你下令,從今而後你不準再在別的男人面前彈那曲鳳求凰!知道嗎?”
冷笑了一下,“人都快不是你的了,在乎一首曲子幹嘛?”
慕容辰臉上陰晴不定,似乎想立即將我一掌劈死……
☆、信物
次日,慕容涵命人送來沉香木伏羲古琴一把,說是好琴應配好樂師才是。
反覆看了一陣面前的伏羲古琴,淡棕色的木身,一整塊的沉香木很是難尋,從我學琴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無論是材質或是祈琴師的技藝,絕對都是舉國獨一無二的。可以想象它絕對是價值連城,甚至世上可能沒人能買得起,或許此物也只能屬於這座浮華的皇城。
看來這把古琴算是慕容涵送我的定情之物,自己倒是真的有些喜愛這把古琴,畢竟我也是喜好音樂的人,有一身技藝,當然也希望有一把好琴來襯。
送古琴來的宮人走後,昌嬉三姐妹和沈枚又都來到房裡,昌嬉她們自然是有些意外,沈枚卻很落寞的樣子。
“呵,不就一把破琴嗎?有什麼了不起。”昌嬉在邊兒上看著有些不屑的樣子。
衛浣芷也很不了然地說了句:“若是莊王殿下送的,那就該高興下了。至於襄王殿下嘛,即便將來嫁給他,也不過是個襄王妃而已。”馬苡珍只是默默地看著,沒出聲。
聽她們又提起那個無情的人,心中一陣寒笑,她們除了會驕橫還會什麼?她們知道那個人有多可怕,多令人失望嗎?表象看起來他仍是那個溫文儒雅的大皇子,可骨子裡早就已經黑透了。
想起他昨晚的憤怒,自己倒是有些意外,他既然已將我推了出去,幹嘛還生那麼大的氣,難道餘情未了?真是好笑,這天下居然有自己給自己找罪受的人!不過現在是箭在弦上,只怕他即使後悔,也是不得不發了。
三人在房裡呆了一會兒就走了,沈枚這才伸手撫過蠶絲琴絃黯然地說了句:“若是我也會撫琴就好了。以前總是聽襄王殿下的琴音,以為可以就此聽一世,從未曾想起讓他教我。可惜……”
見她似乎有些傷懷,倒是牽動了我心裡的內疚之情,畢竟自己也是深愛過的人,多少也有些同情,況且這事也因我而起,“不如妹妹教姐姐撫琴如何?”竟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沈枚眼睛一亮,激動地拉住了我的胳膊,“真的?”
隨即又很快暗淡了下來,“現在學恐怕來不及了!”
知道她神傷的原因,只因發現心中那個自己所愛的人,卻不愛自己,安慰了一句:“姐姐無需傷懷,什麼時候學都是來得及的。”
沈枚坐在琴桌邊兒上,手指輕輕地撥動了下琴絃,帶著些落寞說道:“妹妹,你真是有福氣的人。襄王殿下對你是一見鍾情了,這把琴是蘭貴妃娘娘的遺物。襄王殿下隨身攜帶多年,無論走到哪兒都帶著,從不離身,他曾與姐姐說過,今生絕不離開此琴。”
呆滯了一下,“今生絕不離此琴?”什麼意思?其實心中已然明白,只是不敢相信。
沈枚抬眼,幽幽地看著我,“襄王殿下既將此琴贈與妹妹,是意在告訴妹妹,他將一生對妹妹不離不棄。”
沈枚的話令我有些闇然了,他許諾一生不離不棄?這樣的承諾對我是不是太重了一點?不過一面之緣,他就決定了一生?未免太過太草率了吧?我從未想過要他這麼重的承諾,哪怕是他娶了我第二天就納側妃,我也無所謂,我本就不是為了他的真心而來。
我從來就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包括對慕容辰也是多年的相處才真的有了那青澀的愛慕之情。雖然一開始是有心要討好他,但真的喜歡上他,中間經歷的事情豈是一件兩件?怎麼可能在見到面的那一剎那就認定這個人是自己一生一世的良伴呢?連彼此的性情都不瞭解,何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