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巽雨軒到了。”
我挑簾,卻見聽硃色的雕花鏤門窗緊閉。一排排侍衛拾步階上挺胸肅立。我心中蹊蹺,難不成君以軒還未起床?
“郡主,怎麼辦?我們回去嗎?”侍畫面露難色,微微皺了皺眉道。
“當然不是。”我盯著西南面一扇微啟的門窗微微一笑,拉起她。“來都來了,這樣回去豈不掃興?隨我走吧!”
繞過前門的守衛,我拉著戰戰兢兢不情不願的侍畫爬過園中的假山躲過守衛的目光。巽雨閣的假山和莞香院一樣,怪石嶙峋,極易攀爬。我們很輕易的翻過低矮的院牆。來到閃著人影的那扇窗戶側耳偷聽。果然,他們在議軍事。
隱隱聽到有人斷斷續續地說話聲:“如今兵分三向,西軍與北軍局勢緊迫。此時主上不宜出兵,可坐收漁……誰在外面?”
話音未落,一襲藍影如鬼魅般瞬間出現眼前。手掌帶著勁風向我的面門劈來。
“冷夙住手,那是煙兒!”清朗男聲疾呼傳來。那人雖中途卸去力道。但強烈的勁氣掃過來,我還是驚呼一聲向後仰倒下去。眼前一花。感覺被人攔腰扶起。我睜開眼,炫目的陽光下,一張英俊冷冽的臉龐滿目焦急的看著我。“煙兒,受驚了吧?”
“無礙!”我輕搖搖頭,不自在的從他懷裡掙脫。回過頭,心有餘悸的看了眼欲殺我的人。只見他也就二十歲左右年紀,卻是滿頭如雪銀絲,配著湛藍的衣,有一種說不出的冷冽。
在我打量他的同時,他也警惕的打量著我。一雙眸子冰冷的不帶一絲情緒。抱拳淡淡道:“屬下得罪了!”
好犀利的眼神!一想起剛才那凌利的殺意。我有些膽怯的向後退了兩步。心中一陣後怕,若是被那一掌劈中,我的小命早就沒了。
“煙兒莫怕,他是我的護衛冷夙。剛才只是誤會,他是斷然不會傷害你的。”背後有人扶了一把。溫和的安慰自頭頂傳來。
我收回看向冷夙的目光。向他福了福身。“謝殿下相救。”
“你無礙就好!”君以軒淺淺一笑,扶起我。抬頭看了眼我身後的院牆,嘴角溢位一絲苦笑。“翻牆過院!整個齊豐怕也只有你這個郡主會這麼做。”
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嘻笑:“天天待在莞香院苦悶的緊。本想找你散散心。見已過辰時依然門窗緊閉,怕你有什麼意外便想來看看。所以……”
“煙兒有心了!”君以軒的臉上笑意又濃了幾分。“我正在和眾位將軍商議軍中事務,你若不嫌無趣便進來聽聽。”
正合我意!我裝作無所謂的點點頭。“反正閒來無事,聽聽也無妨。”
走進寬敞的議事大廳,涼氣撲面而來。我探尋,只見大廳每個鼎立的紅柱腳下均放著盛著巨大冰塊的銅盆。冰涼的寒氣似白煙般嫋嫋升起!我心嘆,這些人倒懂得享受。
“煙兒可覺得陰冷?”君以軒看我凝著銅盆中的冰塊,臉上湧出關切。“月先生日前說你的身子受不了陰寒,故此我將莞香院的寒冰都撤了。今日你來的急,我倒有些疏忽了。”說著揮了揮手,馬上有人端了銅盆往屋外抬。
八月酷暑,再加上氣候悶溼。抬走了冰塊,等於要了屋裡人的命。我看了眼屋內眾人明顯不太好看的臉色,忙出言阻止。“夏日自是要涼爽些。煙兒無礙,大不了加件披風。莫要苦了眾位大人。”
眾人面色這才終於稍稍緩和。自是少不了一套虛與委蛇的謝禮。君以軒安置我在椅上坐下,命侍從奉了茶水點心,又親自為我披了侍畫拿來的披風,這才安心的回到屋子中央擺著的巨大的模型前與眾人商議。
起初我屏神靜氣聽了一會兒,無非也就是什麼如何進攻豐都攏絡北軍之類的。對於這些軍事謀略,我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只好無聊的喝著茶吃著點心打發時間。
從旭日初昇到烈日當空,他們依然議的慷慨激昂興致勃勃,可苦了坐在一旁傻等的我。茶水沏了好幾壺,點心也吃了好幾盤。直挺挺的坐了一晌午,肚子漲的難受!我無聊的盯著雕花鏤空朱門窗投射進縷縷陽光,想起自己來巽雨閣的初衷。不禁有些意興闌珊,長長的打了個哈欠,終於引來眾人的側目。
君以軒抬頭看了看天色,再看了眼閒的發慌的我,回頭對眾人言道:“今日先到此,明日再議。”眾人悻悻的應了聲,走時看我的目光就跟看禍國殃民的妲己褒似,帶著絲怨毒。
君以軒走近我,笑問:“不知不覺已近午時,煙兒等急了吧?”
“怎麼會呢?殿下自當以國事為重。”我低下頭,一臉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