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溫香仙人,是一個因為說錯了一句話,要受罰千年的謫仙,但是他所要承受的人間苦楚,實實在在又很冤枉。我手下知道內情的仙人覺得他很適合加入明月,就特地去點醒了他對仙界的回憶。”
溫香仙人怯怯的抬頭看了我一眼:“你,去過我家?我女兒她怎麼說?是不是想叫你們幫我找回離魂?”
“她說她對你很失望。”我因為他剛才挾制梅暨白,十分不爽,直話直說,沒有掩飾。
“呵呵,果然是這樣……我老婆跟那個司機的事情,我早就知道,雖然僅僅是一世的緣分,我還是看不過去她們跟著我吃苦,結果到頭來,給了她們物質上的幸福,卻沒有給她們真正的幸福,殘破的家庭,也許還不如安貧樂道,算了,算了,現在一切都晚了,冥冥之間,一切都是註定的,我躲不過這次天劫,也是註定的。”
我愣了一下,原來夏炳成也真的只是為了自己的家人,才鋌而走險的。
“你想擺脫明月,不惜一切手段的擴充明月,是想重新接手這個勢力,跟三界抗衡,好重新和家人團聚吧?”梅暨白憐憫的望著溫香仙人:“只為了一世的天倫因緣,值得嗎?”
“你和你姐姐也只是一世的天倫因緣,你說你願意對姐姐好勝過對自己好,你覺得值得不值得?”溫香仙人低下了頭:“成王敗寇,明月變成今天這樣,跟我的私慾脫不開干係,是我一手造成的,你要對我怎麼樣,我都沒話說,我也相信,你光明磊落,不會遷怒我的妻女。”
“這句光明磊落可真是過獎了,”梅暨白狡黠的說:“現在誰都知道,明月的首領是一個不擇手段的傢伙。”
“這確實是我太急功近利造成的!”溫香仙人嘆口氣:“是我讓手下的實行者抓來大量的妖怪煉精氣或者擴充明月的力量好與三界抗衡,重獲自由,你知道人生苦短,剩下的幾十年,我怕我不能陪伴她們,就過去了,是我太自私了,完全壞了明月的聲望。”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梅暨白笑道:“這是誰都知道的人之常情。”
溫香仙人似乎快要哭了出來,大概是覺得自己到底還是沒希望回到那具是一個父親,是一個丈夫的夏炳成身上去了。
“行了,這樣也沒什麼意思,”梅暨白拉起他:“明月本來就是容納有冤屈的仙妖狐鬼,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我突然想到,怪不得那明月的白澤會肯留在這裡,這麼多妖怪——除了這個溫香仙人手底下的花婆婆他們——也肯呆在明月,言不正名不順的一個組織怎麼會發展的這麼昌盛,原來無惡不作,瘋狂斂財邪教組織的名聲,竟然只是因為這個溫香仙人想在妻女有生之年回家享受天倫之樂的一己之私。怪不得瓊海修羅說是“近來”有一個明月組織作亂,而明月組織已經存在百十年,都沒有被三界這樣重視,只因為是個低調的隱形勢力,直到這溫香仙人開始為非作歹,才把名號打響。
蘇澈嘆口氣:“原來竟是這樣的誤會,實在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的……”
賈二爺則氣咻咻的說:“正是因為這樣的誤會,老朽可差一點就要被九方神鼎熬製成東歐風味精氣羹湯了!”
梅暨白笑道:“姐,所以這個爛攤子,我一點也不想讓你知道,明月現在的聲譽壞的厲害,能不能挽回,還有能不能對抗三界的清剿,都在此一舉。”
“既然這樣,你這個臭小子怎麼不早說?”我突然又生起氣來:“背黑鍋的感覺很舒服嗎?”
“姐,你又衝動了,”梅暨白嘆口氣:“我不是說了,要不是這溫香仙人自己跳出來,我還沒有查清楚這個堵不滿的耗子窟窿是哪裡掏出來的呢!再說了,在你們看來,明月為非作歹,那是證據確鑿的,就算我說跟我沒關係,是我的屬下叛亂,你會相信嗎?”
額。他是我親弟弟,他太瞭解我了……
“不過啊,”梅暨白笑眯眯的對我說:“姐,你可真是明月的福星呢!要不是你來這一鬧,我到現在還傷透腦筋,查詢那個打著明月的旗號,跟三界挑釁,四處接受非法委託的邪教郵箱呢!”
我第一次如此崇拜自己威武有魄力極具領袖風範的弟弟。
溫香仙人還在權衡利弊,看來那個仙人也是重中之重的地位,想必溫香仙人也在考慮,會不會因為背叛那個仙人而招致禍患。
我忽然想起來辰星,他掌管著琉璃閣的寶物,而且,他勸降那赤練仙子說的話,我問:“是不是那個辰星?”
溫香仙人依舊低著頭,什麼也沒說。
“哦,原來如此。”梅暨白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