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茶盞的手微不可察地僵了僵,隨即波瀾不驚地笑道,“落谷主真是太看得起薛某了。”
“薛樓主,不瞞你說,落某的命是家師撿回來的。家師一生最後的眷戀,就落在那溯回宮裡。落某才疏學淺又懶散成性,沒有什麼志向,這輩子唯一想要做成的事,就是替家師去溯回宮走一趟。”
薛清夜不動聲色地看著對面的白衣醫者。這個自稱落聲的人始終是個謎。大半個月來,白凝已派出了三批影子,卻沒有蒐集到任何關於他的訊息。唯一確定的是,在他出現以前,江湖上從來不曾存在過一個叫落谷的門派。
一個沒有過去的人說的話,又能有幾分可信。
“其實,谷主與薛某殊途同歸,我也希望能有將十二掌門令牌雙手奉上的一天。可惜,中途出了一點小岔子,如今我恐怕已經無法對谷主做出確定的承諾。”
“岔子?”
“白水堡已經不復存在,白水令牌也不知所蹤。”
落聲垂下眼瞼略一思索,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道,“實不相瞞,白水令牌的事,多半與我那徒兒有關。不過,她如今重傷在身,不便親自前來賠禮道歉,之前她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我代她向樓主賠罪了。”
“賠罪?”薛清夜抿了口茶水,“落谷主可知這罪是什麼?”
“她好像說……”落聲抬眼看著面無表情的墨衣樓主,回憶了一下,確認道,“嗯……阿葉說的是,她將她哥哥送走了。”
“。。。。。。阿葉……”
“我徒兒名叫蘇葉,是一味藥名。”
☆、八、歸墟咒印
那天的對話就此戛然而止。
南意將落聲送回碧浮樓,而後又重新返回了赤雪林。
薛清夜握著茶盞,依舊枯坐在石亭中,肩上落了兩片花瓣。
“樓主是想留下來賞月嗎?”南意拿起原本屬於落聲的茶盞抿了一口,才發覺茶水早已經涼透。
“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蘇葉和這個人的關係。”
南意放下瓷杯,輕笑一聲,“我並不是有意瞞你,只是覺得你見過落谷主以後再知道這個訊息會比較好。”按薛清夜的脾氣,一旦知道蘇葉是奉落聲之命搶奪白水令牌,他會不會放過落聲還是個問題,更不必談今日的約見。
墨衣男子摩挲著手中瓷杯的邊沿,許久才沉聲道,“的確。”
“夏領主那邊我已經安排了人,對於大護法之死,會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
“葉家那邊呢?”
“我派人‘代’葉老爺子把意思講清楚了,葉虛懷的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