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輕聲道:“小姐;你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進食了;老夫人已經備好了早餐;她親自為你做的;讓你下去陪她吃;這些日子;老夫人也瘦了不少。”
“我Zhīdào了;你先下去吧我一會就下來。”東方柔身軀輕輕一顫;卻是沒有轉身;輕輕道。
劉媽走後;東方柔方才轉過身來;慢慢走向劉媽端進來的那盆清水;腳步沉重;一臉呆呆的望著水影倒映出的自己的樣子;頭髮凌亂;雙目無神;臉色蒼白;嘴角也泛起了濃濃的紫色;更嚴重的是有了一圈深深的黑眼圈。
她輕輕蹲下身;將手放進了水裡;一絲溫度傳進手心之後;方才覺得冰冷的身軀有了一絲溫度;這段時間;她感覺自己就像個行屍走肉;身體的支配權完全不屬於自己;腦海裡時刻迴盪著張易與她在一起的情形;兩人一同相遇的場景;一同吃霸王餐的霸道;在新加坡的定情一吻;在華美集團後花園那一間孤寂房間中的溫馨畫面;在外灘上與他一起在情侶樹上寫下的祝福;最後在昆明湖上與他的那最後一夜;也是那一夜之後;她將自己的整個靈魂連同精神世界交到了張易手中;這一幕的一幕;此刻如同走馬觀花一般在她腦海裡不斷浮現;這種烙印在心靈深處的愛是無法複製的;她一直在期盼;一直在等待。然而;這種等待卻是換來了張易已經慘死在海上的訊息;這個訊息將她的所有一切夢幻都擊碎了;那一刻;她的整個靈魂剎那間支離破碎;像那突然爆炸的氣球;剩下的只是觸控不到的空氣。
眼淚一滴滴滴在透明的溫水裡;東方柔擦了擦眼睛;現在的她已經哭不出來了;她感覺這一輩子該哭的都在這短短的半個多月裡哭完了;該流的眼淚也流於了;從小到大沒有受過多少委屈的她現在覺得自己就像個小丑;是上帝在懲罰她。
不知過了多久;東方柔方才扶著發麻的膝蓋站立起來;拿過毛巾在水裡擰開後開始擦臉;擦完臉後將頭髮隨意盤在腦袋上;這才強顏歡笑拖著拖鞋走出房間;經過了半個多月;她也漸漸強制讓自己去接受這個事實;雖然張易死了;但是自己的生活還得繼續;自己還有父母;還有爺爺;還有很多關心自己的人;即便自己不開心;也不能讓他們擔心;如果張易Zhīdào自己這樣沉淪;恐怕也會不高興吧;想到張易那不滿翹起的壞壞笑容;東方柔突然輕輕一笑。
大廳之下;一個容貌絕美的美婦望著餐桌上的豐盛早餐黛眉緊皺;她的相貌和東方柔七分相似;三分神似;雍容的氣質和這個死氣沉沉的大廳氣氛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這名美婦自然便是擔心東方柔狀況已久的範文英。
聽到樓梯上傳來的沉重腳步聲;範文英連忙轉身;只見東方柔穿著睡袍;扶著額頭搖搖欲墜從樓梯上走下來。
突然;東方柔腳上一滑;踩了個空;失神的她連忙扶住樓梯扶手;這才沒有沒有從樓梯上滾下來。
一顆心跳到嗓子眼的範文英連忙跑到東方柔身邊;扶著她;著急道:“小柔;你沒事吧?”
“媽;我沒事;只是有些頭暈而已。”東方柔強笑道。
範文英滿臉心疼的扶著東方柔走下樓梯:“傻孩子;你這麼多天沒進食;身子都瘦弱成這樣了;你這樣下去;爸爸媽媽有多擔心啊”
將東方柔扶到椅子上坐下;範文英給她盛上一碗熱粥:“這是我讓劉媽給你買回來的燕窩粥;你多吃點;補補身體;你看你;下個樓都要摔跤。”
東方柔強顏歡笑道:“媽;我真的沒事;您就不用擔心了;吃點東西休息幾天就好了;你這樣;別人還以為我這個女兒不孝順呢?老是讓您操心。”
“你有讓我省心過嗎?”望著自己這個強顏歡笑的女兒;範文英有些難過:“媽媽是過來人;Zhīdào你在想什麼;張易是個好孩子;我也很喜歡他;只是天不遂人願;這麼年輕就英年早逝了;太可惜了。但是你也不用太難過;人生本就沒那麼多的一帆風順;命運的齒輪隨時會剝奪一顆年輕的生命;這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定律;你活得精彩;活得豐富;活得快樂;才是他最想看到的;男人的等待只是表象;有時僅僅是為了感動女人;並沒有多少實際的意義;就像男人的誓言;動聽;卻不會為女人帶來真正的幸福。女人的等待是痴情;是對男人誓言的悲情註解;很多時候只是一簾幽夢。所以;你就當這是一場夢;這個夢醒了;一切都會歸於平靜;張易泉下有知;他會很欣慰的。”
“可是;我怎麼能當它是一場夢?如果這是一場夢;那也太殘酷了。”喝著碗裡的燕窩粥;東方柔輕聲哭泣道。
範文英走過去;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