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王視之,此人身長八尺,面如冠玉,乃盱眙人武涉,頗善言辭,乃西楚說客名士。項王大喜,即令武涉往行。
卻說城陽自項王回彭城迎擊漢王,其圍遂解。齊相田橫入奏齊王田廣道:“齊地遭劫,百廢待興。今項王回兵伐漢,非一日一月之功。大王應重整山河,加強國力,方可與楚國並立,不受其制。”田廣道:“全賴相國周全。”田橫乃分令諸將四方收復失地。齊民經此一劫,盡服田橫膽略,紛紛從之,齊地七十一縣,未幾得安。田光謂田橫道:“城陽為都,乃因臨戰之變,今受戰創,俱已荒廢,修葺甚難,更兼地處趙、梁、楚三地之衝,易生戰亂,不宜為王室之所。臨淄久為齊都,處齊內地,城郭宮室,易於修復;錢糧民物,足備可用。敢請相國奉王駕返回舊都,共復齊國舊時之風。”田橫然其說,乃奏明田廣,擇日起駕,重都臨淄。田廣年少,遂從叔父。遷都已畢,田橫力掌齊政。朝中事無鉅細,皆斷于田橫,齊國逐日復興。
這日,人報項王遣武涉來見,田光諫田廣道:“此乃范增之計:項王欲伐劉季,恐我為其後患,故來交好。”田廣道:“當如何作答。”田光道:“齊國方安,約盟亦可,只是不宜折了齊國之威也。”田廣乃問田橫道:“不知相國之意如何?”田橫沉吟片刻道:“且看他如何對答。”田廣遂召武涉入。武涉入內,以王禮見過齊王與相國,述訴項王之意。田橫問道:“汝項王數度重洗齊土,怎會與我修好?”武涉道:“昔時齊先王誤聽陳餘饞言,反楚在先,項王不能容忍,因此兩國相爭,兵革相見。今齊王更替,舊恨已平,為黎庶著想,亦當收兵修好,不復戰事,使百姓安居樂業,此為天下所望也。”田橫道:“某與先王為同胞兄弟,殺兄之仇,本不當忘。但兩國爭戰,百姓不安,終非長久之計。齊為萬乘之國,素位列諸候,望項王勿以為輕。楚若不犯齊,齊亦不犯楚。公可回稟項王,若能為唇齒相依,齊乃禮儀之國,終不相背。楚若以強凌之,齊亦有防衛之道,至時不免生靈塗炭,為萬民之不取也。”武涉道:“齊、楚同興,乃民眾之望。”田橫道:“且不知吾王意下如何?”遂目示田廣。田廣道:“既項王有意和好,寡人亦無異意。”田橫遂謂武涉道:“今如與楚約好,還望項王不至背信也。”武涉大喜道:“項王乃真丈夫也,安能食言。”當下與田橫等人歃血為盟,以示交好之意。事畢,武涉歸楚報之。項王大喜,重賞武涉。不數日,使趙之人亦歸,言陳餘亦已從楚背漢,結為盟友。項王大喜,遂招故部諸候,起兵共討漢王。
范增回至家中,只覺得心驚肉跳,便散盡財物,分予家人。有不解者問之原委,范增道:“此去征戰,勝則無祿不加,敗則一無所有,舊資留之無用也。”又吩咐子女道:“汝等可回巢縣,擇一去處,待我日後歸隱,與汝等共耕田間。”子女皆道:“父候功蓋寰宇,富不可言,何有歸隱之意?”范增不答,只是道:“汝等照辦便是。”
項王書信所到之處,皆斂兵趨至,獨衡山王吳芮推託抱病,不能來合。使者回報,項王驚問道:“此是為何?”鍾離昧暗謂項王道:“此事怨卻不得衡山王,只能怪老君候項纏。”項王複道:“這是為何?”鍾離昧道:“老君候既逐去英布,卻不該殺盡其妻子兒女。英布謀反,罪可置死,然妻兒無罪,怎可殺之?大王豈不知衡山王乃英布婦翁乎?英布妻即衡山王之女也。”項王怒道:“君殺臣女,焉敢生怨!”乃叱退鍾離昧,欲遣使問罪。周殷復阻道:“大王切不可因小而失大。”范增亦道:“吳芮雖然懷恨,尚未肯背投劉季。若其以百越之眾,西合關中,大王又生一敵,其勢不利也。今事已至此,大王宜使人安撫,先使其不反。待滅劉季後,再使人質問,如其強詞,伐之可也。”項王怒稍平,雖不以兵見,卻下令廢其王位,復降為番君。吳芮聞之不平,乃招手下商議對策。其子吳臣道:“今項、劉相爭天下,勝負難料。大王何不借機觀望,待兩處快出勝負,再定歸屬,可保無憂也。”吳芮聞之,表謝項王,自是按兵不動。
項王會齊諸將,共計五十三萬人馬。方欲發兵攻漢,忽聞急報傳來,乃是魏相彭越兵犯碭郡,已攻拔十餘縣,勢不可擋。項王生怒,便令出兵先救碭郡,再攻滎陽。眾文武俱無異意,項王便留令尹呂青守彭城,項聲守下邳,撥呂臣為佐,餘眾皆隨軍出征。令季布引季心、丁固為先鋒,自為二路,往碭郡而發。
季布行至碭山,一軍來迎,乃彭越部將奚意也,原屬魏王部下,彭越為魏相後,便歸彭越,此時引一萬兵,守於碭山。聞西楚兵來犯,遂來迎戰。季布拍馬綽槍,當先叫陣。奚意出迎,戰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