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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大王神箭也!”張良下馬拜道:“大王妙手,堪比昔日之養由基也!”項王大喜,喚張良上馬,共往場中追逐獵物。項王興趣盎然,一馬當先,馬快箭準,斬獲頗多。張良縱馬緊隨身後,盡以美言贊之。項王大悅,一路盡興,直至日墜西山,方滿載而歸。謂張良道:“寡人數年征戰,難有如此之閒。子房日後圍獵,切記叫上寡人同去。”張良道:“大王如若不來,臣必是索然無味也。”項王大笑,遂別張良回府。鍾離昧入府諫道:“張良獻媚大王,莫非另有居心。張良與漢王交情莫逆,人人皆知,不如早殺張良,以防日後投靠漢王,於大王不利。”項王道:“張良乃是天下奇才,其賢與亞父相若,若可得為膀臂,同治天下,寡人無可憂也。”鍾離昧道:“臣有一從人,姓張名方,有穿簷越瓦,飛牆走壁之術,可遣其往張良府上打探訊息。但若查得其有蛛絲相背之意,便宜早除,以絕後患。”項王然之,遂傳張方至,令其暗察張良。

張方得令,當夜潛入張良府中,伏於樹上,向內張望。見張良正伏案寫信,時而冥思苦想,時而長吁短嘆,約有一時辰,方才滅燭,入內室就寢。張方恐張良未必便睡,又在樹上待了半個時辰,才敢下地,由窗戶躍入書房。藉著月光,望見座上放著一封書信,尚未封口,上書“漢王親啟”。張方大驚,暗道:“張良果然通敵!”欲取書回報項王,又怕打草驚蛇,為張良覺察,不敢造次,乃取書於窗前觀之,書略雲:“張良已閱大王詔書,蒙大王掛念至今,心甚惶恐,汗流遍體。然臣既入彭城,即為西楚之臣,項王待臣深厚,親如手足,再生難報,故恕臣不能遠赴漢中侍奉大王。書中難以盡言,日後若有相見之日,再與大王豪飲敘舊。”張方看罷,又道:“原來如此,險些錯怪於他。想是漢王來信,欲得張良入關輔佐,當有漢王來書。”便於案上尋找,果在一疊書中翻出一信,上寫“漢王劉季致大司馬張良親啟”張方方要取閱,不防失手打破硯臺。內室張良驚醒,急問道:“何人?”張方不敢再留,便越窗而走,飛一般奔至霸王府,將所見之事盡告予項王。項王大喜道:“張良頗識實務,果然是人中之傑也!”鍾離昧亦在彼,謂項王道:“張良多謀,只恐有詐。”項王笑道:“將軍多慮了。子房必與將軍共事寡人也。”

次日,張良稱病不朝,項王即遣項纏來探問。項纏至,張良迎入,落座,上茶。項纏見張良面有倦意,乃問道:“早朝未見賢弟,心甚不安,故來探視。賢弟果是氣色不佳,不知有何心事?”張良道:“昨夜寒舍有盜者光臨,雖然未失一物,卻也有些餘悸,一夜未能安寢,受了點風寒,早起略感不適,故不能早朝。”項纏佯作驚訝道:“都城重地,警衛森嚴,怎會有盜,想是賢弟別有心事,故生錯覺。”張良道:“但願如此。”又聊了一陣,項纏問道:“愚兄自戲下與漢王一別,至今掛念,不知漢王與愚兄親事如何?”張良長嘆一聲,默然不語。項纏笑道:“賢弟還是有心事。”張良道:“不瞞兄長,漢王前日使人來信,要張良入關輔佐,共治漢中。張良得漢王知遇之恩,無以為報,意即入辭項王,獨身入關,復從漢王。”項纏笑道:“賢弟何苦如此?孰不知‘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劉季勢微,偏居西南,縱有吞天之志,能有何為?今西楚霸王統領中原,號令天下,海內之士,無不俯首臣服。以賢弟之才,投身西楚,施展才華,助有成之君,盡得富貴,豈不強過捨身西行,扶植弱主?”張良嘆道:“奈何‘良婦不嫁二夫,忠臣不事二主’。張良已從漢王多年,去之不忍,不得不從也。”項纏道:“此乃不智之舉,今漢弱楚益強,若賢弟苟同古諺,乃自取其禍也!賢弟是聰明之人,不必愚兄多言,宜自知也!”張良沉呤半晌,道:“張良於鴻門之時,已得罪於亞父及項王左右諸將,量不肯相容。”項纏道:“亞父自恃其才,又數有功績,故有破鬥之舉。賢弟不必在意。但有愚兄在,量不至有妨於賢弟。”張良遂道:“若項王不棄,當永隨不棄。”項纏大喜,遂回報項王,又道:“張良只恐亞父不能相容。”項王道:“叔父只管放心,子房與亞父皆為寡人所重,並無良賤之分。”項纏心安,乃辭去。

此後,張良常往西郊圍獵,或三五日一遭,或七八日一次。起初項王還親身同往,後彭越攻梁,事物繁雜,逐漸懈怠下來,又見張良每每應時而歸,遂無防範之心,不再使人監視。張良見時機已至,乃暗定西潛之計。

這日,項纏因公出巡鄰縣,張良如常邀項王同往狩獵,項王辭之,張良便獨引手下而行。時過正午,令紮營休息,眾軍士皆選草地坐下。張良乃招親信王賈至帳內,密道:“汝乃韓王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