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道,那態度,那語氣,明明是她站在地上,為首那女子端坐於馬上,卻好似是她正站在高處,俯視那為首的女子一般。
為首的女子蹙了蹙眉,心中頓生不悅,很厭惡這種在氣勢上輸人一截的感覺,她正要發作,葉可欣又“高高在上”地丟擲一句:“我乃九公主的近身護衛葉可欣,秋侍君是認識我的,你若不信,大可叫秋侍君親自出來確認。”
為首女子微眯著眸凝視著葉可欣,眸裡幽光暗湧,目光越過葉可欣,掃了眼她身後面色沉靜的一群人,女子心裡咯噔了一下。
轉首看向身後的人,為首女子沉聲道:“去請秋侍君出來,讓他辨認一下那人是不是九公主身邊的人。”
離馬車最近的人得令後立即驅馬上前,來到車窗附近很粗魯地用隨身佩戴的劍敲了敲馬車。“喂,秋侍君,你出來看一下那人你認不認識。”
早在聽見車外對峙的聲音時,秋海棠便已經聽出來接他的人是葉可欣,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墨惜顏竟然已經知道了他要來,還派了人前來接他,一時有些震驚得回不過神。
車外的人半晌得不到回應,不耐煩地又敲了幾下馬車。“喂,秋侍君,你聽見了嗎?”
馬車內,秋海棠右手微抬,輕輕地拍了拍不安跳動的心房,待心底的緊張平復了些許後,他回應道:“嗯,聽見了,我這就看看。”
說罷,秋海棠探身挑起了車簾,探頭看了看立在牛毛細雨中,身披蓑衣的葉可欣,瞧著她冷然沉靜的目光,他雙眸微閃。
九公主那裡是狼窩,危險。
和這些人在一起,仿似待在鼠窩,渾身難受。
危險與難受相比,他倒寧願選擇狼窩。
念及此,秋海棠點了點頭。“是,那人是九公主的近身護衛。”
為首那女子聞言立即道:“既是如此,那便請秋侍君移步,和葉護衛同行,我等就不護送了。”
秋海棠輕輕頷首,退回馬車內取了包裹便再度鑽了出來,葉可欣見他出來,立即快步上前親自為他撐了雨傘,將他接到隨行的馬車上。
旋即,葉可欣轉身對著為首那女子抱了抱拳。“我家公主讓我代她謝過各位的盡心護送,也讓我代她謝過你們主子,我等出來已經有些時候了,我家公主還等著我們回去覆命,就先告辭了。”
言畢,葉可欣豪氣地一轉身,揚聲道:“回客棧!”
待葉可欣的隊伍走遠,一路護送秋海棠到沛縣的人中有人驅馬來到了為首那女子的身側。“在看什麼呢?”
為首那女子眼神幽黯,幽幽地問:“你們難道沒有發現,與那個葉護衛一同前來的人中,有幾個的武功深不可測?”
一旁的女子愣了愣,一臉的不知所云。“有嗎?我怎麼沒有發現?看上去不都是一般的護衛麼?”
“一般?不要以為著裝一般的人身手便都一般,往後,你們可要多留心各位公主身邊的人。”
為首那女子神色認真地說,因為並不能確定與葉可欣前來的幾人身手究竟如何,她便也沒有繼續深究,念頭一轉便道:“好了,我們也進城吧,先在沛縣歇一晚,等明兒個雨停了再回去向公主覆命。”
“好!”此前剛不久才說要去伶人館快活的那個女子立即興奮地附和。“我們直接去城裡的伶人館歇腳吧,既能解決吃,又能解決住,還能好好地玩一宿,這可是三全齊美的好辦法。”
有一人突然涼涼地道:“像沛縣這樣的窮鄉僻壤能有什麼好貨色?你就不怕染上花柳病,回去後被你家裡的男人嫌棄?”
“切!你管老孃的!老孃就是惹上了花柳病,我男人依然是我男人,還不得任由我上。
你要是怕啊,就自個兒去客棧待著,甭在這兒瞎放屁。多了你,我還怕待會兒我點中的男人被你搶了呢。”
兩人說著臉色便已經拉下,隱有動手的趨勢,旁邊的人一看勢頭不對趕緊出來勸架。“好了好了,都進城吧,天還沒亮就開始趕路,到現在連口熱飯都沒能吃上,別的先不說,先找家像樣的館子搓一頓才最要緊。”
其餘人跟著起鬨,鬧得臉紅脖子粗的兩人只得跟著進城,但最終,那個怕染上花柳病的女子真的沒有去伶人館,而是在客棧裡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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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葉可欣帶著秋海棠回到客棧時,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將秋海棠帶到墨惜顏的客房裡後,葉可欣便自覺地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二人。
彼時,墨惜顏正在翻看著她從府裡帶來的講述治水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