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長嘆一番。
周延清陪了蕭紹夫妻先往老公國房裡去。老國公病後為了便於靜養,一直住在前院的鶴年齋。一處不大的小院,正房三間左右兩間廂房,每日裡由老管家帶了兩個小廝伺候,為怕擾他清靜,其餘伺候的人除了送返送藥別的時候是不在院子裡的。
周寶珍一進房間便見到了正半靠在床頭的祖父,老人家像是比去年剛回京時見的老了許多,人又幹又瘦臉上溝壑縱橫,放在被子外的手乾枯如柴,只有那雙眼睛依稀能看出幾分當初的摸樣。
“祖父”夫妻兩上前給老國公請安,老國公見到兩人眼中露出高興的神采“不過是小症候,倒要王爺王妃親自跑一趟。”
“您是珍姐兒的祖父,紹身為晚輩,理當來探望。”蕭紹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同老國公說話。
“祖父,您這樣說真叫孫女無地自容。”周寶珍眼圈微紅,臉上卻極力露出高興的神色“當初您給我的玉佩,如今卻是被朝哥那個小子搶去了。”
當初周寶珍回府初次見面就得了祖父一塊隨身玉佩,那日朝哥見了,握在手中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撒手了。
老國公一聽這話更高興了,說到“祖父這裡還有呢,朝哥若是喜歡只管拿去就是。”
兩人陪著老國公說了幾句話,見他面露倦容大家便從房裡退了出來,正要往太夫人的上房去,迎面卻碰上了周延明夫妻,兩人正從宮裡出來,聽說老國公休息了便也暫時不去打擾。自從祖父病後,兩人便是住在府裡的時候多。
三公主見了周寶珍就暗中拉了她一把朝她使了個眼色,周寶珍會意兩人便漸漸落在了眾人後頭。
“你聽說了嗎,我五弟預備去襄陽侯府提親了。”三公主湊近她耳邊低聲說到,見她面露詫異之色就知道她沒有聽說這事,又說到“水軍失利,我聽說父皇有意以襄陽侯為帥,五弟大約是聽說了這個訊息,所以迫不及待便要同襄陽侯府結親了。”接著就聽她冷笑一聲“要說起來,我這位五弟妹也真真是從古自今難得的賢惠人,你知道嗎前兩日就是她親自進宮同李太妃求親呢,我只盼著她有朝一日不要後悔才好。”
襄陽侯年輕時曾跟著祖父在軍中呆過這周寶珍是知道的,如今水軍戰力低下,皇帝不滿意要換帥也是人之常情。說起來寶珠今年也不小了,婚事也確實不宜再拖,只是若襄陽侯真要去南邊,那麼估計寶珠的婚事便拖不了多久了。
至於五皇子妃,就周寶珍看來她自來就很清楚什麼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她有名分有兒子,只要佔住了大義,別人又能拿她如何。況且論心計,一心撲在五皇子身上的寶珠又哪裡會是她的對手。
三公主見她低頭不語,也知道她對自家五弟的感觀不好,李姑娘又是她的好朋友,當下嘆了口氣轉而說起別的來。
“珍姐兒,你說大嫂都生完兩個兒子了,我的肚子怎麼還一點動靜也沒有啊?”自從魏綰生下次子,同是兄弟周延清有了二子一女,而丈夫卻仍是膝下猶空,雖然礙於身份婆家的長輩不敢多說什麼,可三公主自己想著也總有幾分不自在,況且母親淑妃那裡也催她了。
“會不會是那年的事傷了身子,要不公主尋個好大夫仔細瞧瞧吧。”周寶珍曾聽過婦人因為小產再難受孕的,心中也有些替公主擔心起來。
“也只好這樣了。”說著三公主抬頭朝前頭的丈夫看了一眼,周延明正側頭同蕭紹說話,臉上帶了一貫微笑的表情,態度從容淡定。
人就是這樣不禁唸叨,從國公府回來沒幾日李寶珠就登門拜訪了。她瘦了許多,臉上的嬰兒肥不見了,下巴尖尖的更顯得一雙眼睛大的出奇。
“好丫頭你可有些日子不曾來看我了。”周寶珍待她一切如常,並未主動提起從公主那裡聽說過的事。
李寶珠笑了笑神色少見的帶了幾分羞澀,她拉了周寶珍的手,有些興奮又有些忐忑的同她說到“珍姐兒,我要成親了。”
周寶珍抬頭看她,聽到成親二字心中就是一酸。身為側妃即便是皇子側妃其實也當不得成親二字了,到了那日新娘不能穿大紅,新郎也不會上門迎親,說到底不過是一頂轎子抬進府裡罷了,之後每日晨昏定省那都是要在正妻面前立規矩的。
周寶珍沉默下來,看了她半響之後低聲問到“寶珍,真的就沒有別的選擇了嗎?”
“珍姐兒,我知道你心疼我。”李寶珠拉了她的手,看向她說到“可是我同五殿下彼此傾心,當初若不是太后,如今……”
李寶珠沒有再說下去,五皇子同她說過當初他心中屬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