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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兒縮在帳篷裡,估摸外面大概有三四個金兵站在外面,他們離自己不過一兩米之隔,只要掀開帳篷簾子進來,自己就等於甕中之鱉了。
一想到被幾個金兵在伙房內生擒活捉……
那得是多麼丟人的一件事情呀,死都不能死的光輝一點……
活還活什麼勁兒呀……
外面幾個金兵之間的對話,居然是金語夾雜著漢語,六兒看不見,但是她能感受到有人似乎非常惱火。
不會一怒之下突然闖進來吧,幾把大彎刀切哧咔嚓,把自己砍成幾百塊……
死都不得死個全屍……
六兒的整個脊背上,頓時敷上了一層冰霜,小小的心臟也提到了嗓子眼裡。她連扇自己嘴巴的心都有了,出來辦事你居然忘記帶刀了……
簡直是自動放棄了一切生還的機會……
六兒越想越怕,嚇得暗自運功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聲也被那幾個金人聽了去。她寧心靜氣的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直到幾雙大馬靴“咵咵咵咵”真的離去了,她才算徹底鬆了口氣。
照理說,遭遇金扎吉,六兒應該沒這麼好命輕鬆過關。
要知道,這個金扎吉不僅力大無比,武功蓋世;並且為人粗中有細,聰明機警。不僅如此,他還比較通曉漢地的語言和文化,絕對是個狠角!
但是人太能幹了,也不一定是好事,。
這個金扎吉雖是大金國響噹噹的王牌武將,可是金營平西戰區的上任主帥本多哈,那也是草原上叫得響的一個大將。
人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金扎吉和本多哈倆人不僅同歲,還都是王侯家豢養的奴隸出身。所以,這倆人的明爭暗鬥早在多年前就已經展開了。
值夜醉酒,被抓現行。
這絕對是個正經八百的處置說辭。
藉此事,金扎吉正好可以殺殺本多哈舊部的威風,從而給本多哈一次非正面性打擊。
要是中間沒有這段插曲,以金扎吉的才智,肯定會進伙房的帳篷一探究竟,檢視是否出現異常。
六兒無疑是幸運的,狗屎總被她踩上!
小丫頭的嘴角竟然露出了一抹勝利的笑意,剛才還嚇得抖成一團……
她透過帳篷簾子的縫隙,看見外面就剩下一個小兵把守了;那人似乎不太強壯,瘦瘦的,八成是個偽軍;反正個子不大,不費力氣就能放倒。
有些人屬於好了傷疤,忘了疼。
六兒就是這樣的,不想著怎麼快逃走,竟又惦記上偷肉了事情了。
剛才蹲著,烤肉的香味逗得她口水連連,只是一直沒敢動彈,此時感覺安全些了,藉著一點微弱的月光,六兒定睛一看:桌上似乎放著……她又伸手摸了摸……烤羊腿!
原來撲鼻的誘人香味就是這東西散發出來的。
六兒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好疼,果真沒有做夢,她心跳加速,差點激動的暈過去。
要知道方圓幾十裡的肉都沒了!
所有能吃的,甭管是兔子,耗子,袍子……就更別提什麼豬,羊,牛了,統統沒影了。
宋營裡就於達於老頭能吃上點葷腥;別的小兵天天窩頭大餅饅頭面條就著野菜啃,天天不帶換樣的。
平西戰區大宋義軍軍營,屬於老少邊窮一類。
平日的軍需,都是一些大商賈和有良心的官員百姓們捐的;還有很多是參加義軍計程車兵們自己掏錢買的,以及極少數從金軍那繳獲的戰利品(多為破爛)。
來平西一個多月了,今天在金營這可算看見葷腥了。
頭昏,好昏,天旋地轉。
不找別的吃的了,就它了,扛兩個烤羊腿回去。
六兒白天一見,發現爹的頭髮白了不少,人也瘦了好幾圈。原來在家的時候,爹爹頓頓不離肉;娘更是煎炒烹炸,變著花樣給爹做肉吃。
老蘇是練武出身,年輕的時候就愛吃肉,無肉不歡;如今斷肉一個多月,估計都饞死了。
六兒此行專程為爹來偷肉。
她出門時特地裝了幾大塊油布和小細繩,準備包吃的;既然是偷肉來了,沒裝備怎麼行。三下五除二,沒兩下就包好羊腿了,再用小細繩在上面一捆,齊活。
虧了點吧,剛才嚇了那麼一大跳,還得拿點別的東西走。
六兒順手抄走了一把割肉的小彎刀,看不清這刀具體什麼樣,就感覺這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