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知無不言,還望大小姐給奴婢一條生路。”
陸明舒抽回袖子,面無表情道:“只要你完成自己的承諾,你的要求,我答應了。”
“是,是。”姚大娘感激涕零,“奴婢一定老老實實交待。”
陸明舒出了精義院,仰頭看了看萬里無雲的青天,輕輕嘆了口氣。
劉極真被暗算的事,是宇文師查出來的,也是他想辦法開啟了姚大娘這個缺口。她去找周妙如之前,就已經知道姚大娘反口的事。
說起來,也是周妙如太薄性。姚大娘當初想走武道,周妙如不以為意,認為她資質差不可能,根本不給機會。後來,姚大娘想找個良人組建家庭,周妙如覺得她有了丈夫孩子就不會為自己盡心。姚大娘跟在周妙如身邊三十多年,除了表面的風光和還算寬裕的錢財,竟是什麼也沒得到。
沒有寄託的人生是可怕的。姚大娘確實心無旁騖為她辦事了,但也完全失去了自己。沒機會就算了,眼下有了機會,她那顆心就活了。
說到底,還是周如影那句話,周家人太自私了。
姚大娘的要求也不高,就是希望在九麓州安置下來,再給她一個九瑤宮弟子的名額,留給將來的子女。
……
回到碧溪谷,惠娘告訴她,劉極真出去訪友了。
陸明舒笑笑,心情愉悅。
師父終於願意出門了。廢了修為的情況下,什麼心平氣和,都是不得已。
惠娘又道:“對了,公子說,他在知心巖,你若回來了,就到那裡找他。”
陸明舒皺了皺眉,抱怨一句:“什麼公子不公子?叫得這麼親近幹什麼!”
惠娘嗔道:“小姐,你一句話,廉貞公子千里迢迢趕到西川來,又費心調養掌院的身體,還治癒了安長老的傷。這人情都是實實在在的,就算你不喜歡,也不能總給他臉色看,咱們得分清好歹。”
陸明舒無奈:“知道了!”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看。
她心裡明白,不能仗著別人喜歡她,就無所顧忌地甩臉色,是非好歹要分清。不說他們之間的感情糾葛,謝廉貞確實為她做了許多事。只是,這人情債欠多了,也就無所謂了。而她一看到謝廉貞那個樣子,就擺不出好臉色。
知心巖是通天閣右後方一座凸出的小岩石,懸在半空,剛好夠放一張桌子,坐兩個人。正適合兩人獨處交談,故而叫做知心巖。
謝廉貞很喜歡那裡,說那個地方清淨看得也遠。沒事的時候,總一個人蹲在那。
陸明舒到了那裡,看到的就是獨自坐在知心巖上的謝廉貞。他身前放了一張琴案,上面擺著古琴,案上還燃了香。
古琴,燃香,再配上他那張公子風流的臉,實在是賞心悅目。
可惜陸明舒心中絲毫不起波瀾,輕輕一點,飛掠而上。
“你來啦!”看到她,謝廉貞露出笑容。
“找我什麼事?”
“沒事啊!”謝廉貞撥了撥琴絃,“覺得你最近太忙了,想叫你過來聽聽琴,放鬆一下。”
“……”
“坐吧。已經許久沒彈琴了,不知道會不會手生。”謝廉貞一邊說著,一邊調弄幾下,然後還真的擺好姿勢,彈奏起來。
古琴之音,如空谷幽蘭,像隱士高人,與他俊美風流的相貌不大相配。
但很奇特,他彈起琴來,還真是特別安靜優雅。
彈著彈著,忽聽陸明舒道:“你不覺得古琴特別沒勁嗎?”
謝廉貞手一頓:“嗯?”
“太出塵太安靜了。”她說。
謝廉貞挑了挑眉:“不喜歡古琴?那你想聽什麼?”
“我想聽什麼就有嗎?”
“你說了就有。”
“那好。”陸明舒一笑,露出臉頰上淺淺的酒窩,“我想聽二胡。”
“……”
謝廉貞咬了咬牙,大叫一聲:“長暉!”
謝長暉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出現在下面:“在!”
謝廉貞隨手把古琴拋給他:“給我弄把二胡!”
“……是。”
陸明舒歎為觀止,不過一刻鐘,謝長暉又出現了,手裡還真的拿著一把二胡:“公子,二胡來了!”
謝廉貞接過,擰著眉頭調弄起來動作還挺熟的。
“你真會二胡?”
謝廉貞專注地調著:“聽聽不就知道了。”
巖上沒椅子坐,他索性就這麼盤腿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