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頭通報”事件,把螢幕往林森柏眼前一推,“這些‘後臺’你都搞過公關了,除了這些之外,你想想最近有沒有開罪誰。應該是和這些沒聯絡或者聯絡不深的,否則不至於反其道而行,幫個建築商不幫開發商。何況你的資歷不算很深,關係網卻不小,有這樣的權力卻盯著你不放,除非是針對你,否則得不償失。”
林森柏懶懶地直起身子,湊近螢幕,一看EXCEL上面的排序已到一百幾十號,頓覺頭昏腦脹,氣都出不順了,“我他媽的真能搞,這才幾年啊就‘公關’了這麼多人,掛哪個都能牽到我。好在上面都有國字號地產大頭頂著,不然草民我早死了。。。”做完這番感嘆,她又抬起頭來,很頹廢地告訴蘇喻卿,“這次不一定是針對,只是我比較倒黴,人家師燁裳早就把‘縱優’列到黑名單上了。她提醒過我,可我嫌換個承建商麻煩,所以才——不過跟這也不相關,它主要是扯著田桓這條線才會跟我幹上,大概純粹是利益之爭,跟以前一樣。不同以往的只是B城就這麼大塊蛋糕,已經容不下別人來分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總有一個要敗。事到如今,必須查出‘縱優’是哪家大開的小卒。在此之前,它背後的大開應該主攻一線城市,現在看一線城市沒什麼搞頭了才往我們這樣還有潛力的二三線城市發展。這麼大的實力,中心商圈的儲備地皮它已然沒戲,原則上會盯著拆遷這條線,而我們一向看重舊城改造,這才在田桓和齊東山的立場上跟他們狹路相逢了。你馬上派人去查田桓,明的暗的賬戶出入,各個電話的往來記錄,還有他太太的情況,能多細就多細。”拉開大班臺下的鍵盤託板,林森柏拿出支票簿,先在百萬位上畫個壓頭,握筆繼續道:“你估計一下,需要多少錢,我馬上開給你。不走財務了。”
蘇喻卿想了想,斟酌道:“先拿八萬吧。不夠再說。”
林森柏恨恨地眯她,拿起簿子在她面前晃,“你要廢了我這張支票是不是?”
蘇喻卿定睛一瞧,笑了,“那就來個十五萬,多退少補。”
“給你三十萬吧。”林森柏大筆一揮,寫上數額簽上名,撕下支票遞給蘇喻卿,“這次時間緊任務重,你小心來者不善。我做好坐牢的準備,你恐怕也跑不掉。不想陪我吃牢飯的話就提前說一聲,到時我辦錢隸筠的身份,順便替你辦上。要是想陪我坐牢也要提前說一聲,吃苦受罪是肯定的,不過嘛,苦不苦,看看棒子二百五,累不累,想想將來還要受的罪,咱就當是一起休假吧。”
蘇喻卿接過支票,呼啦啦地揮幾下,臉上仍是公式化的微笑,“每次都說這個,害我日思夜想盼坐牢,看看看,”她把腦袋湊向林森柏,用支票邊沿指著自己眼角,“魚尾紋都盼出來了。”收回腦袋和支票,蘇喻卿把手背到身後,一邊步伐緩慢地往門外踱,一邊敬告林森柏,“你啊,別再想著給我辦身份的事了,你有不辦的理由,我又何嘗不是?有辦身份的錢,不如直接兌現給我。反正服完刑我還得給你當秘書,就別讓HR為難了,外籍員工的檔案多難處理呢。”
大門關上,林森柏又回到一片靜謐當中,默默喝著冰牛奶,苦思拖延時間的對策:
關於坐牢,她並不十分害怕,畢竟她不是賴X星,沒賺人家那麼多錢,判不了人家那麼大罪。從田桓這條線上牽出來的行賄數額和犯罪後果撐死了判她三五年,略施小計,一年半載的就出來了,可一旦潛逃,就意味著她少則三五年,多則一輩子不能回國,此無異於自動將這一大攤子事業和她那隻在國內環境裡才能靈光的大腦,廢了。
轉換國籍尋求庇護也不是個好方法,像她這樣的人倘若膽敢宣揚“被政治迫害”,後果一樣是不能回國。等等脫身之計不過爾爾,相差毫釐之間,一概是力所能及,但得不償失。她不擇一則而為之——真正的商人是可以把人身自由也當成一種商品用於販賣牟利的人。故而,眼下她思考的關鍵,一是如何避免坐牢,二是萬一必須坐牢,她該如何讓坐牢前的這段時間實現效益最大化。此二點的共同前提只有一個,時間。
為了子孫利益,吳齊明知罪責難逃,在不至於判無期的情況下,他們會盡量隱蔽她——身為官員,他們一入獄就什麼都沒了,而身為商人的她,入了獄還有大把的錢,念這個不照之恩,你懂我懂大家懂,她會做的。可話說回來,紀委動作一向不慢,只要偵查力度夠大,前期證據確鑿,吳齊二人招架不住,她很快就會被監控起來,到時再做動作可就晚了。
時間。。。透過各方關係運作,大概是可以爭取到一點時間的。
但她不能親自出面,更不能明說。越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