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眼前是幼兒時的自己:
當時回來,發現囡囡不見了,驚慌失措的眼珠忽然望到彎角處有個男人抱著囡囡,他邁開小腿追著那男人:囡囡,把我妹妹還給我——
小手抓到那男人的褲腳,男人回頭,一腳踢開他:她不是你妹妹是我女兒。
那個男人一雙渾濁滄桑的灰色眼珠,與眼前的溫世軒疊合成一塊兒。
……
“爸?”蔓蔓見溫世軒不動,順著父親的視線,望到的人是——君爺?
睫毛眨飛:太奇怪了,近來怎麼總遇上這人,簡直陰魂不散。
溫世軒看女兒怔了下,疑問:“你認得他?”
蔓蔓搖搖頭:“不認得。——爸,你認得?”
很快蔓蔓覺得自己是純粹的多此一問,父親怎麼可能認得君爺。
“不認得。”溫世軒果然是撓撓後腦勺,眼神困惑。不明白那男人為什麼剛剛對著他看。
見溫世軒和蔓蔓好像是真的父女,齊齊轉回頭背向他,心頭某處是宛如被一隻手給抓住狠狠地捱了揍,幾乎令他眼前一黑背過氣去。
“陸上校。”急診處等他的人,在發現他後馬上迎了上來,又見他臉色似乎不大好,“上校?”
閉眼睜眼,這回望清楚了是溫世軒一家四口全部到齊,冷冷的光重新染上眸色,他點下頭:“我們進去再說吧。”
聽他這樣說,對方明顯鬆了口氣,急忙帶著他上到急診大樓二樓的辦公室。
一面翻查資料給出些恰當的建議,就近的二樓視窗,不停傳來許玉娥尖利的咆哮,冷眉揚起:“下面這是怎麼了?”
“別提了。不是從哪裡來的一家瘋子。一個可能是昨晚坐火車沒有休息好,坐了計程車有些頭暈的學生,非要來掛我們醫院的急診,叫說去社群醫院或是門診看,就說我們醫院拿特權壓人。沒看見我們急診忙成什麼樣子嗎?幾個重傷的車禍的在搶救,完全分不出人手。如果是危重病人,那沒有的說,偏偏是個裝模作樣的。都不知現在的學生家長怎麼當的,寵女兒也不能寵成這樣子,完全不講道理的!”
冷眉鎖住,提起的筆在檔案上敲打,耳聽樓下突然咚的一聲。
“出事了?”身邊的人觀看到樓下,說,“哈,這打起大女兒了?”
打女兒?
這句話像條接駁的火線,刷地站起來,從高到低俯瞰底下的溫世軒一家。
許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