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麼說,倒是讓小傢伙的興趣愈是濃厚了。坐在椅子上晃動兩條小腿兒,眼睛時不時往那邊的男人身上瞟一瞟。
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光是戴眼鏡這一點,就可令小傢伙想起以前自己的日子,莫名的親近感。伸長的小脖子,不禁探得老長的小腦袋瓜,在快要從椅子上跌下來的時候。
母親猛地從後面把他拉起來:“好好坐,這在別人家裡做客呢。不要以為舅媽在就能淘氣。”
皺巴起的小臉蛋,剛有些氣鼓鼓的,卻是聽到沙發那邊傳出一陣陣男人醇厚的笑聲。再轉過小腦袋再一看,能見到那戴眼鏡的男人正扶起那眼鏡,靜悄悄地對他笑。
他是誰?
小腦袋裡再閃過一個同樣的念頭。
像是對他並不陌生的眼光。
“小東子。”
叫他名字,但不是那個戴眼鏡的男人,而是他以前治療眼睛時見過的那個長得很好看很妖孽的男人。
姚爺向他是招招手:“過來。”
小喉嚨裡當即噎了口口水。不好意思,這男人即使長得很好看,但是在他幼小的孩子心靈裡,早已直覺到這男人是美杜莎,惹都惹不得的。
姚爺說叫,蔣梅不能不讓孩子過去,誰讓這兩爺對孩子是有恩呢。
“東子,過去叫叔叔。”推推兒子的小肩膀。
蔓蔓端著點心出來時,即見到小東子一改往常連蹦帶跳的習慣,而是一步步的用前所未見的那種如履薄冰的小步伐,磨蹭到了姚爺面前。
這個可以說是天地無畏的孩子居然會怕爺?
說明兩爺很會嚇唬人。
其實比起姚爺,小東子更怕的是那頭一聲不吭的另一個爺,可以直接用冰冷的目光殺死人的君爺。他最記得這個男人說的一句話,小孩子不聽話就得打屁屁。不知覺的,在對上君爺冷冷的打量時,拿小手摸了下小屁股。
“哈哈哈——”姚爺看到他這個動作笑了起來,一隻手將他拽過來,另一隻手扶起他小下巴,笑吟吟地問,“還記得我們嗎?”
烏黑的小眼珠子忌憚地眨了眨:“記,記得。”
連說話聲都很規矩,懦懦的,如只兔子。
端著茶杯的趙文生說話了:“瞧你們把孩子嚇的,別人還以為你們對他用過什麼大刑。”
“他會怕我們?”姚爺對這事可不承認,小心細緻地把小孩子的小臉蛋轉了轉,“你不知道,他以前可討厭我們了,害怕我們搶走他的舅媽。”
小臉蛋聽到這後面一句,驀地通紅了,鼓起了腮幫子:這壞蛋,原來早看出來了。
“搶他的舅媽?他和他舅媽什麼關係,我們和他舅媽什麼關係?”冷冷的一聲哼笑,就是小孩子都別想饒過的冰冷,從君爺鼻子裡冷冷地哼。
抬起的一記不屑的冰目,刺激到了小傢伙。
“我舅媽最喜歡我。”
鼓足氣的小腮幫子,好比一個鬥氣十足的勇士。
一剎那,幾道滋滋滋的火線在空氣中間拉起。
蔣梅一個囧:兒子與爺這是爭什麼啊?
蔓蔓忙走過去,佯怒道:“不要欺負小孩子。”說著伸手把小傢伙從爺的手掌心裡救出來,摟在自己手臂裡。
小腮幫子仍氣鼓鼓的,沒有降低火藥味。
可兩個爺只是笑著,用意味不明的笑容。姚爺端起了杯茶,君爺則是低頭轉起了盤表。之後,喝了半杯茶的姚爺,對趙文生說:“你看,他眼睛這算是好了吧?”
“會不好嗎?他瞪你們臉上的眼睛,都能把你們的毛孔看得一清二楚。”趙文生扶了扶眼鏡,說。
聽這話,君爺像是不滿地朝姚爺插了句嘴:“你問他是白問,他開的方子你能讓他自己說是沒有效的嗎?”
三個男人好像三句毫不搭邊的話,只有細心的人才能聽得出來。
蔓蔓心中一驚,一抹探究停駐在趙文生笑溫溫深藏不露的斯文鏡框。
聰明過人的小傢伙卻是直接開了口,問:“是你治好我的眼睛?不可能,我都沒有見過你。”
很少教訓人的姚爺開始教育小傢伙了,說:“要叫趙叔叔,不是叫你。你在這邊治眼睛的時候,是他的同事給你瞧,代替他給你做檢查,資料發成影片和EMAIL穿洋過海給他看,他雖在美國,可是同樣把你的眼睛治好了。”
豎起耳朵,是一字不漏地把姚爺這些話聽進去的蔣梅,心口處猛然是漏跳了一拍。
小傢伙顯然對這個突如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