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看,然後自己心裡能有個底。”
“鍾老師——”蔓蔓剛想把如此珍貴的藥典推回去。
鍾樹康看著她,又道了句:“你不是後悔了,才來找回我嗎?”
她是後悔了。不然,不會來找回她哥一開始給她介紹的鐘樹康。她哥打她的那巴,她知道是為什麼了。不是因為她護著溫世軒。而是,她懷疑了她哥的能力。她懷疑他這點,就等於質疑了他的真心。想他艱苦這麼多年走到了今天,都是為了誰。
“我好像一開始就和你說了。你哥很厲害。”鍾樹康道,“但是,你別誤會了。我不是說你哥做事厲害,只是說你哥在學術上厲害。我這個人,只尊重學術上厲害的人。所以,你爺爺來我這,我都沒怎麼敬重他。你哥到我這,則是截然不同的。”
“我,我明白了。”
“不,你還不明白。”鍾樹康繼續看著她放在藥典上遲疑的手,“你哥真的很努力,不是天才,也要把自己變為天才。這種努力已經遠遠超出一般人的範疇。可見他那顆心是用什麼做的。”
她哥那顆心,其實不是冰山,是冰唇底下裹著火熱的熔岩。
艱難地抽口氣,她捧起了書。
鍾樹康看著她動作,溫和地點了點頭。接著,鍾夫人拉著她到後院子裡逛逛。鍾樹康在客廳裡,與蔣大少喝上幾盅觀音。
蔣衍舉起茶盞,敬老前輩一杯。
鍾樹康拿手蓋住他杯口,低聲說:“蔣大少,你就不要和我客氣了。”
連老前輩都叫自己蔣大少,蔣衍挑著俏皮的眉宇,微微勾唇角不露牙齒,更是不予置否的。因為論起來,他和鍾樹康真是不熟。所以媳婦到鍾樹康這裡,他只聞到風聲,也沒有想到上門拜訪。但是,他的一些工作性質,大舅子都不知道的東西,鍾樹康是知道的。
鍾樹康當然不可能把他的秘密洩露出去,等自己太太帶著蔓蔓折回來時,已是與他聊起了日常瑣事和愛好。
蔓蔓和鍾夫人繞了一圈回來後,應說這次,鍾夫人帶她是去到了後屋的儲物間去看寶物了。回來時,蔓蔓不禁都有點興奮:“我有林老夫人的一幅字聯而已,沒想到鍾老師這裡珍藏著林老夫人的一幅洛神賦工筆。”
“喜歡?”鍾樹康問。
“很喜歡。”蔓蔓說,“林老夫人的字是承繼了父輩,帶著豪氣。但是林老夫人的工筆畫市面上都沒有見過,我是第一次見,非常細膩,出乎我預想。”
“你知道那是她多少歲時畫的作品嗎?”
“多少歲?”蔓蔓猜不出來。如此成熟的筆力,應有一定年紀。但是年紀偏大的書畫家,不一定都會細膩作畫了,會看重大局佈置較多。
“她三年前的作品。”說完這句似乎能令人驚讚的話後,鍾樹康卻把語氣突然一轉,轉到了截然相反的結果,道,“三年前,她拿這畫去參展,結果畫展上,有一幅和她一樣叫洛神賦的畫作。她因此把自己的畫從畫展上撤了回來,說是羞於見人,本想毀了它,你師母真心覺得不差,非把這畫給搶救了下來。但是答應了對方永遠不將畫作公佈於世。”
可見,林老夫人在這幅同名畫作上受到的打擊,遠超出了她本人的預想。蔓蔓正想著是幅什麼樣的名畫,為什麼自己沒有聽說過。
鍾夫人在旁 來補充地說:“我當時和她說,不就是個年輕人,讓著沒關係。可她說,正是由於是年輕人做的畫,感覺上是達到了她自己一輩子都無法達到的境界,而年紀如此年輕卻輕易超越到了她面前,令她更無法承受。”
“年輕人?”
“年紀和你差不多,五年前不也就二十出頭。現在已是清華美院的客座教授,在中央美院也有一席之位。好像是姓莊。”
這話不僅蔓蔓聽得全神貫注,蔣大少聽著,也是在眉宇之間劃過一抹微瀾。
……
為了表現出自己是彭芳真正的男朋友,陸歡小朋友不遺餘力,現是天天跑到清華和假女朋友一塊用餐。這用餐的次數多了,時間長了,他們四周的眼睛想裝作看不見都難。不過,姚子寶在他們“約會”的時候,幾乎每次都要插上一腿。縱使如此,要讓人誤會並不難。
那天,彭芳走下飯堂的臺階時,腳底踩著什麼突然一滑,陸歡在她身旁,眼疾手快撈住她手臂。
臺階下面,魯玉和戴興偉、米薇並排走著。乍看到陸歡在這裡出現,米薇和魯玉都略吃一驚。之後,似乎是想起了傳言,米薇表情暗沉。魯玉裝作別過臉沒看見。
彭芳不用猜,只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