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病房,他躺下了,一時又睡不著,目光落在蘇純的行李箱上,忍不住地在琢磨,是不是產科有什麼狀況,她被上司叫回去了,這時竟然有衝動想給產科總值班打個電話問問。正胡亂琢磨著,手機卻響起來,卻是李波打過來問候兼彙報狼大狼二十分聽話,現在正在hls基地的招待所門口,分吃一個羊後腿。
“需要有限量沒有?”李波在那邊笑道,“還是隨他們做一次狼,盡興跑,盡興吃?”
“誰跟著你都沒規矩。”凌遠嘴裡說著,想著這倆已經有半年每日除了出去放1小時風,就在單元里老實規矩地關著,想著他們如今能有一天盡情撒歡,倒是頗感謝李波的周到,“隨便吧,讓你慣兩天也還不至於壞了規矩。”
“蘇純在呢吧?”
“李波,你第一不是女同志,第二還算不上老同志,你為什麼如今也會跟這兩個人群有了共同的興趣呢?”
“啊?什麼興趣?”李波彷彿愣了一下,很自然地道 ,“我需要跟產科確認一下那個腸癌產婦會診的問題。她現在在我們科,但是到下週一需要婦產科過來做一次檢查,蘇純是管床大夫,如果她在這裡,我根她說幾句,就不單打電話去產科了。”
“她不在。你打電話給產科總值班吧。要確認。”凌遠乾巴巴地道,“這個患者,產科那邊恐怕情緒很大。你還是親自關照一下。”
“好。”電話那頭,李波其實已經忍不住竄到臉上的笑,還想再說幾句,那邊已經收線,李波瞧著電話,嘆了口氣,“王東這倒黴孩子啊。”
“我總覺得你對你主公那是相當地不敬。”蔣罡一邊翻動架在燒烤架上的羊腿一邊說道。
李波皺皺眉,這時忽然才覺得,一貫被認為張揚霸道的凌遠,作為上司,事實上……至少是對自己,其實算得寬容忍讓,這時心中有許多感慨,卻也理不清楚,忽然聞到詭異的味道,見蔣罡還在認真地一會翻一下羊腿一會再翻一下,可那羊腿實在並不像自己曾經吃過的,王東烤出來的樣子……
“你到底……”李波狐疑地望著蔣罡問,“烤過羊腿麼?”
“說實話,”蔣罡坦白地瞧著他,“一到這裡,人家外賣生全羊的本來已經停服務了,你要走後門去非弄出來一隻,我以為你是燒烤高手呢。可是你架起柴禾之後,就理所當然地啥都不管了,我想想,我總也得做點貢獻……”
“你……早說啊。 ”李波拍了下腦袋,“你早說,基地食堂還開門的。現在我們到了馬場這邊來,這邊固然沒的吃,回去的話,那邊也徹底關了,後門都沒有的走……”
“我揣了幾包牛肉乾和餅乾。”
“你可真英明!”李波過去幹脆把那條烤得亂七八糟,佐料更加得驚天動地的羊腿丟到一邊,“來來,給包牛肉乾……”說著,拍了拍蹲在自己腿上的仔仔的腦門,“咱們晚上只能湊合了,我本來以為有羊腿給你,也沒有帶你的乾糧。”
蔣罡一邊如釋重負地擦手找牛肉乾,一邊說道,“我一點也不會做飯,真的是一點也不會。我從小就吃家屬食堂,學校食堂,但是我不挑剔……”
“我也是,我也是,”李波微微笑地回答,“而且也不介意繼續。”
“其實我也可以試試學,我師兄說,做飯就像做實驗,努力去做用心去做,總能做好的,他可以給我示範……”
“別,別,”李波衝口而出,不自覺地看向那個奇 怪{炫;書;網}的羊腿,“人各有所長,不要勉強。好鋼用在刀刃上。還有,”他伸手摸摸她頭髮,“乖,這種居心叵測的師兄的建議,不要理他。”
蔣罡臉一紅,想起來說這話的張晰,確實大約居心叵測,也就沒有接他的話,把牛肉乾遞給他,看見他輕輕一抖,便把牛肉乾的很結實的口袋齊齊整整地扯開,那個姿勢,彷彿是撕扯紗布的姿勢,這一時刻,忽然,某件這兩天,因為在博愛醫院樓道里等他的時候,從她面前過的一個穿白大衣的男人,而不住在心頭盤旋的事…………其實有關多年前的某個巨大懷疑,這時候翻上心頭。
只不過,這兩天,這事每每翻上來,她總覺尷尬,難以真就跟他一個男人來討論,不知道如何說出來,才算合適,卻是總在心頭徘徊不去。
她怔怔地發呆,李波自己啃了幾塊牛肉乾,見她還在發呆,忍不住道,
“想什麼?”
“李波,博愛醫院,是私立醫院對吧?”
“是。算目前最正經的一家。美資。還挺規範的。業務水平不錯,否則我主公也不會選擇去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