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七嬸幫我列了二十多條罪名。
其中首要大罪,就是耽誤了狗寶兒。
以前是“狗閻王”帶著就不說了,
現在到了我家裡,我竟然還把狗寶兒當廚子、當幫傭?
小卉這麼晚還在我家,其實就是被七嬸趕過來給狗寶兒補課的。
這娘倆比我心細,連功課這檔子事都想到了。
可我還真有冤屈。
頭一次下墓上來後,我就託劉福去幫忙辦狗寶兒上學的事。
只是大事小情的湧了一堆,劉福沒回話,我也沒顧得上這事。
小卉現在跟我說這些,是想給我提個醒。
目的是明天見了七嬸得有個心理準備。
無論她老人家說啥,我都別解釋,只管聽著就對了。
老輩兒人辦事有法度。
小卉只以為七嬸是在給自己找面子,其實是她沒看透七嬸的深意。
在農村過日子,流言蜚語能殺人!
我畢竟是還沒成家的大小夥子。
身邊帶著狗寶兒這麼大個孩子,到底算收養、還是算寄養?
是弟弟啊,還是兒子?
現在七嬸這個未來當丈母孃的自己把事提出來。
她還讓小卉以姐姐和未來嫂子的身份,來給狗寶兒補課,這就是在表明態度,也是幫狗寶兒正名份。
她
們娘倆替我認下狗寶兒這個異姓兄弟了,以後也不會虧待了狗寶兒。
七嬸是在給我解後顧之憂,幫我把外面說閒話的碎嘴子都堵上。
我對小卉連連點頭,滿口答應,心裡還對七嬸存著份感激。
狗寶兒頂聰明的孩子。
“狗閻王”沒讓他上學,卻教他認了字,讀了書。
只不過認的是繁體字,讀的是古籍書。
這些天狗寶兒跟著小卉補課,不說一日千里,也算是一點就通的神童。
過完暑假,讓狗寶兒跟著上小學六年級適應一下,明年再上初一正好。
狗寶兒對著小卉一口一個姐,提到七嬸就知道各論各的,隨我一口一個嬸子的叫。
我看著一家人親親熱熱,暢想著以後的快活日子,心裡就生出那麼股暖乎勁。
麗薩也沒閒著。
她把這些天跟著我的所見所聞,還有車上那番“神解讀”又扯了一遍。
小卉聽的擔心不已。
她以前只覺得幹我這行,就是幫人算算命、看看福地,管管紅白事。
我的能耐比別人大些,多了樣施藥救人的本事。
像他哥李明那檔子事,就該是極端的個別現象。
但是這段時間,我兩次下墓,兩次住院。
和麗薩扯上這麼個說
不清是友,還是敵,還隨時有生命危險的彆扭關係。
現在又攪合進陝州那一團害命的陰謀詭事裡。
小卉第一次覺得做我們這行,竟然有這麼大的風險。
結束了夜談閒聊後,我送小卉回家。
小卉就跟麗薩商量能不能解了降頭,還提出了讓我改行的想法。
結果小卉被跟班當電燈泡的麗薩給勸解了……
“有人天生默默無聞,有人生來就要當英雄。”
“他們金家骨子裡就帶著濟世救人的俠氣。”
“你不讓他幹這行,不只是害了那些等著他去救的人,也是滅了他的精神,斷了金家的脊樑骨……”
麗薩開口就是先聲奪人的大道理,當場就把小卉給壓制了。
然後她又講起我家的那些奇怪規矩。
問事、談價、備法器、比主家要高半頭……
這些規矩看似很無禮,很任性,其實都暗藏玄機。
為的不是自己,是為了做好每件事,救的了上門的人。
金家人只習慣用自己的方式,做對別人有益的事,又不屑於去解釋,更不在乎別人的目光。
這就像華國古代的俠客,看似亦正亦邪、做事隨心所欲,其實做的都是替天行道的義舉。
必須說一句,這頓彩虹屁
不止說服了小卉,打消讓我改行的念頭,還切切實實拍進了我心裡。
我以為金氏先人們幹這行,是為了混溫飽,求生活呢。
我還以為自己幹這行,是在外面混不下去,被逼回來享受祖宗餘蔭呢!
原來金家人竟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