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啞巴
黑爺和張爺的殘疾人聯盟——受傷的啞巴
黑眼鏡的槍已經上了手,幾步就躥了出去。這房間的外面是清一色的木頭構架,幾根異常粗大的盤龍紋柱子撐在四角,襯著發黑龜裂的木紋,有一種十分淒涼陰森的感覺。
“媽的。”黑眼鏡在這樓裡轉悠了一圈,忍不住罵道。
這地方居然是個有進沒出的地兒,除了他們進來的那處石道,就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和上層的建築居然是完全分離開來的。
從天花板上滴下來的血水已經在地上積了小小一灘,黑眼鏡重重‘嘖’了一聲,抬頭看了看上面那黑黃的木板。
“胖子,借個腳。”他突然道,身體猛地往上一拔,在王胖子的肩窩出猛地一踩,人居然就這麼躍了上去。然後他掄直了胳臂把槍托猛地往上頭一砸,那木板就破了個洞,繼而左手一拔,勾住破口的邊緣,兩隻手再用力往上一拉,人就跟條泥鰍似地躥了上去。
“奶奶的,這也太他媽暴力了。”王胖子就道,被他這一腳差點蹬出一口老血。
那後面,花兒爺的手已經搭上他的肩膀,王胖子眉頭一跳,花兒爺的手掌一撐,人往上一弓,那膝蓋就彈上來在他的右肩一頂,兩手一伸,輕輕巧巧就勾住了黑眼鏡之前開出來的洞,人一縮就翻了身上去。
胖子的臉瞬間就綠了。
“他孃的,這過河拆橋也不帶這樣的啊,你們倆也太狗日的不講義氣了。”上邊好半天都沒個動靜,胖子在下面急的哇哇大叫。
他在下面嚎了半天,那上面才垂下一條細麻花一樣的繩子,在半米來寬的洞口特別妖嬈地悠來晃去。
“我操你們兩個沒良心的——”那繩子太細,他爬上來又滑下去,兩隻肥掌上都是絳紫紅色的勒痕,弄了半條命去才在那洞口露了個頭,剛要罵娘,一見那上面的光景又突然住了口。
這裡剛才一定發生過極其慘烈的鬥爭,整個房間都被破壞得非常徹底,瀰漫了一股很濃的腥臭味。那之前滲出血跡的地方上堆了一堆不知道從那裡找來的臭烘烘的破布,花兒爺和黑眼鏡正小心翼翼地從裡面抬出樣什麼東西,胖子看到一隻血跡斑斑的手軟綿綿地從半空蕩下來,兩根奇長無比的手指上糊了厚厚一層血漿,毫無生氣地軟垂著。
“死了…?”黑眼鏡蹲在啞巴張的身邊道,挑了挑眉毛,道。
花兒爺有點意外地瞥了他一眼,伸手在啞巴張的頸動脈上按了按。
黑眼鏡盯著啞巴張毫無血色的面孔看了會兒,‘咯咯’笑了聲,翻了翻他右手手腕上一道非常深的刀痕,那刀痕還非常新鮮,而且十分平整,看起來應該是他自己弄的。
“沒死,但是脈搏已經非常微弱,我們要是再晚一步發現他,估計事情就要大條。”花兒爺鬆開手,輕呼了口氣。
“你臉色看起來很臭。” 黑眼鏡半響沒說話,花兒爺仔細瞧了瞧他的神色,突然道。
那黑眼鏡就笑了笑,他一伸手從邊上的包裡掏了消毒水和止血帶出來,拉了啞巴張的手腕,低頭給他包紮。
那隻手髒兮兮軟綿綿的,手上大大小小的全是老繭。
“這他媽連小哥都這樣了,那天真和那白臉兒難道是死得連渣渣都不剩了?”王胖子四下打量了會兒,就在一邊道。花兒爺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居然表情特別沉痛地抓了啞巴張身邊的一把爛灰泥,想往口袋裡塞。
“你覺得什麼樣的人才能死成把爛泥?”他道,瞪了那胖子一眼,“這小哥明顯是在墊後的時候出了狀況,吳邪和那個阿彭八成在機關啟動前的最後一刻就逃出去了。”他指了指邊上被扯下來的舊窗簾幔子,“他還有反應和準備的時間,就說明機關肯定不是瞬間啟動的,但那時間又不足夠讓他找到方法逃出去。”
那邊廂黑眼鏡已經把啞巴張背到背上,他呼吸有些濁,臉色幾乎是和啞巴張的一樣白。
“哥們兒,你現在還清醒嗎?”那胖子看了他一眼,就道,“你剛才的表情好像有人殺你全家。”
“我在考慮他要是死了,我要選哪條路回去才比較安全一點。”黑眼鏡低頭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
那啞巴張軟綿綿地攤在他背上,腦袋低垂著,耷拉在黑眼鏡的肩窩。這墓室裡昏昏沉沉的,有那麼個瞬間,他們看起來就好像是連體嬰一樣,重疊在了一起,突然變成了一個人。
花兒爺晃了晃腦袋,指了指他開出來的那個洞,“咱們這是原路返回?”
黑眼鏡沒應聲。他現在居然特別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