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話還有說完,完顏和尚的眼睛猛的睜的老大,完顏和尚本來的長的很是清秀,眼睛一直眯縫著,有些陰柔的樣子,但這一瞪眼,臉型立即扭曲了開來,看上去猙獰無比,和方才好像截然不同地兩個人一般。
“大人,大人,白放豬油蒙了心,不是有意的,您就饒過他這一次吧。”其他幾人都是大驚失色,大人分明是要殺人的樣子,這樣子他們見的多了,慌忙一起求情。
“不用給我求情,大人,白放是個漢人,跟在您身邊這麼久了,承蒙大人一直不以族種見棄,白放心裡是感激的緊的,但裡赤金救過我的命,我們漢人有句話,叫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白放願代裡赤金前去,請大人成全。”白放上前一步,眼光毫不畏懼的直視完顏和尚,嘴裡嘶聲道。
“好兄弟,但這次裡赤金卻要爭上一爭地,大人,裡赤金不怕死……”
“好了。”完顏和尚臉色平靜了下來,心裡卻有些酸澀,這些人都是陪他出生入死地親信,哪個去走這一趟他都心疼的很地,但大帥那裡交代了下來,不能讓蕭可晉將所有家底都倒騰光了,大帥不日便到,這次決戰他打心眼裡不看好,倉促不說,就看蕭可晉的樣子,哪裡是打勝仗的材料?
“不用爭了,誰去都一樣,勝了大家就都活著,若是敗了,我會為大軍殿後,咱們能活下幾個就看造化了,不過是早一步晚一步的事情,爭個什麼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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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大戰(一)
第三百二十章大戰(一)
天色澄藍,驕陽如火,此時實已到了一年之中最炎熱的時節,不過在這北國之地,若在現代人眼中,此時的天氣並不算很熱,再加上汾水在側,風中都帶著微涼的水汽,到有些像後世春夏之交時的天氣了。
值此時節,正是汾水兩岸草木繁盛,鳥獸奔騰的季節,但在襄陵之南十里之內,蟲聲徑斷,鳥獸絕跡,夏風之中,畫角錚鳴,兵戈林立,已是一片肅殺。
此時已是第三天的正午,兩軍對陣,自然不會向街頭無賴般一擁而上,這一天半的時間,兩軍對峙,多數都是試探,你來我往,箭矢不絕,千人百人的小股部隊在兩軍陣前來回廝殺衝擊,人命不斷消逝,鮮血已將兩軍之間數里之內染的斑斑駁駁,人馬屍首狼藉於地,卻不斷有士卒用自己的熱血溼潤這片綠草茵茵的沃土,夜晚焚燒屍體的灰燼隨風飄散,讓這夏日的好天色都好像染上了一層灰濛濛的顏色。
若是如此,這一戰拖上半月也有可能的,不過兩軍都意在速戰速決,派出的軍兵人數越來越多,廝殺也漸轉慘烈,損失也越來越大,已經偶有小股軍旅,衝破對方阻攔軍陣,殺向對方本陣,立時便迎來一片箭雨,士卒在箭雨當中紛紛栽倒,慘嚎之聲響徹四野,倖存的軍士拼死衝到面前,立時被長槍短刀毫不留情的割倒在地,兩軍主力都是未動,顯見就像是兩個高手對決,都在等待對方沉不住氣,露出破綻的時候。
時間推移,很快到了午後,一天中最熱的時候過去,風中涼意漸濃。金軍陣中響起號角聲,在陣前拼力搏殺的金兵聞聽之後,都是徐徐退去,秦軍也不追趕,徑自迴轉軍陣。
金兵陣內開始了頻繁調動,魏王李玄道面無表情的站在搭起的將臺之上,身後一杆將旗隨風舞動,發出烈烈聲響。鷹隼一般的目光沒有片刻離開禁軍陣內,身邊眾將環伺,鴉雀無聲。
半晌過後。
“傳令,叫張培賢仔細了,決戰就在眼前。”
聲音有些嘶啞,但一瞬間卻好像點燃了周圍諸將渾身地熱血,精神都不由為之一振。
“大人,觀對方軍容士氣。此時不易決戰,還是等些時候為好。”完顏和尚面容有些扭曲,兩日以來仔細觀察,秦軍兵甲犀利,紀律嚴明。進退有度,出戰將士軍卒,視生死如等閒,如此觀之。秦軍之精銳能戰實出乎他意料之外,潼關之下雖然見識過的,但也只以為是少數精銳,但如今看來,秦軍蟄伏至今,爪牙之利實與金國少數精銳之師相仿。
望著對面間列有序,刀槍蔽日,軍容鼎盛的軍列。隔著裡許,便能感到逼人的肅殺之氣,一股寒意已經充塞心間,在蕭可晉發令之前,他終是忍不住出聲反對。
“完顏大人不是害怕了吧?這樣的話,還不如回襄陵去睡個安穩覺,等咱們打勝了這一仗,選出幾個兔爺來給完顏大人送去怎麼樣?”
這番話雖然簡單。但卻極盡惡毒之能事。這裡周圍大多都是蕭可晉的心腹之人,聽罷都是哈哈狂笑。他們都知完顏和尚長相清秀,平生最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