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用?三叔個練武的,只這一身功夫還過得去,沒什麼見識,不過你們父子兩個可要想好了”
中年漢子愣了愣,卻沒想到眼前這位武功蓋世,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叔會說出這麼一番悲天憫人的話來,在這位他向來敬畏的三叔的注視之下,心中一顫,下意識的道:“三叔是說”
“哼,旁的人倒還好說,就是那些教中短道的賊胚子某信不過。”說到這裡,眼中終於露出了兇狠之色,狠狠地盯了幾個勁裝漢子一眼,這才接著道:“一旦世道亂了,準是這般賊胚子先出來造孽,到時候什麼教規教義,這些賊胚子能記得幾分?那個時候,你和老大能控制的了?”
中年漢子終於平靜了下來,堅毅的臉上不動聲色,其實他現在的心思火炭兒相仿,哪裡是這麼幾句話所能觸動得了的,那句老話都說的爛了,但還是要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而那些經歷戰亂的無辜之人也就是那小節了,何足道哉?
但眼前這位使起性子來,卻是連他父親都要退避三舍的,何況是他,只有勉強一笑回了一句,“三叔,您老才是教中掌刑之人,到時候還不得是看您老的?”
“那倒也是”
虯髯漢子摸了摸扎手的鬍子,他這人隨時孤高傲慢,從不將旁人放在眼裡,但為人卻是粗疏的緊,又有著江湖漢子特有的豪俠爽快勁頭,話已經說了,聽與不聽就是眼前這個侄子的事情了,要讓他耐下心來,苦口婆心的全解,還不如給他些時間琢磨一下武功招式呢,這時哪裡還想多言,揮了揮手,轉身就走,這些漢子立即讓了開去,任他不管而去,望著他的背影,許多人心裡都長長出了一口氣,便是那幾個被大叫賊胚子的傢伙,都是如釋重負,不過是在心裡暗罵,行走江湖,都是義氣為先,怎麼就出了這麼一個油鹽不進,偏偏武功高的嚇人的大魔頭呢,和他在一起
,總好像和猛獸為伍一般,讓人渾身上下的冒涼氣,這次回去之後,可得好好拜拜聖火兒,保佑咱們再也碰不到這個大魔頭才好。
如此一來,大家都沒了說話的興致,那中年漢子又仔細布置了番,這才帶領眾人下山而去,不久就不見了蹤影,只留下青山依依清風徐徐而已,林木搖搖,沙沙作響,仿若有靈,明白這些人在這裡商談是一件影響川中數十年的大事,多少生靈慘遭塗炭,藉由搖枝晃葉,來發出屬於自己的感慨和嘆息之音校場之上,狼煙四起,兩群排著層次分明的陣型,手持木刀的大漢糾纏在一起,在軍官號令聲中,不時的做出反應,大汗淋漓之餘,卻是不遺餘力的要將對手壓制下去。
趙石穩穩站在點將臺上,形容略有些憔悴,這時卻是專心致志的瞧著下面,值此中原塞外,烽煙迭起之時,他這裡卻又恢復了往常的平靜日子,耐心的為川中之行做著最後的準備。
三營將士,其中兩營都被他趕進了西山,名為修整,實為演兵,川中多山多林,不用想也知道,如今那裡一定已經亂的不能再亂,屬官被秦軍一掃而空,新官又未到任,肯定少不了殺人放火之事,他這裡有一千五百軍,一千步卒,加上五百騎兵,這次不可能再像當初那般人人配馬,就算有那麼多的戰馬也不成的,因地制宜,這是領兵之人的基本素質,再到金州補充些人馬,護衛那些隨行文員,應該是綽綽有餘了吧?趙石心裡其實也有些犯嘀咕。
當初在汾水西岸被圍的經歷讓他對冷兵器戰爭的不可測性有了深深的認識,主帥的每一個決定都是至關重要的,那一次只要他決斷稍晚,甚至是在方向上稍有偏差,他現在就已經變成汾水西岸毫不起眼的一堆白骨了吧?
超越時代的那些軍旅知識只能對他起些幫助的作用,而在這個危機四伏的時代生存,靠的還是手下的這些軍兵士卒,說到底,其實就是實力,這次他要是能領著一倍於此親手訓練出來計程車卒,便也不會有任何擔憂的想法產生了。
所以,在病情剛好之下,他便來到西山大營,加緊操練本部人馬,而陸續的,雄武軍,一些兵部派來的京兆禁軍也加入了進來,他剛將這些外來人馬單獨成立一營,挑挑選選之下,湊足兩千人馬。
而按照他的要求,這五百人由李金花統帶,至於說行文樞密院,兵部的過程,倒是相當順利,誰也未在這事上跟他糾纏。
不過讓他有些意外的卻是,方自從他親兵中出去,編入騎軍鋒字營的木華黎立即便展現出了不同一般的騎兵作戰素養,這個年輕的蒙古人在見識了漢地的繁華和富庶之後,並未沉醉於其中,而是執意在羽林軍中當了隊正,渴望戰鬥和掠奪的心意竟是比在草原上的時候還要熱切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