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到也有了些期待不過說到底。他內心深處卻也未嘗沒有一絲恐懼。這種複雜的心情聽上去有些矛盾。其細想卻也正常。就像是人們總嚮往著能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但真正飛上藍天。深入水底的時候。產生的卻是本能般的恐懼。
更何況。屋子那位新娘子還只是個……半大孩子。卻最成為他的妻子。想到這裡。趙石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個朝著自己做鬼臉。就差鼻子下面上兩縷鼻涕的小丫頭的形象。要是屋子裡是那個藍眼睛的丫頭。他也許就不會如此猶豫不絕了吧?
趙石晃了晃腦袋。院的喧譁隱隱傳到這裡。但站在院子裡。望著屋子內搖曳的燈光。卻好像呼吸的空氣中都帶著寧靜安詳的味道。心絃莫名的有些觸動。停下腳步。靜靜的立在那裡。妻子這個詞兒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這也許是他第一次認真考量這兩個字所蘊含的意義。
在他的內心深處。最痛恨的便是前世那個懦弱的。只頂著一個父親名義。卻沒有承擔作父親所應該承擔的一切的王八蛋。比起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那位只相處了半年。就死在深山之內的父親來。他就像是一隻令人厭惡的爬蟲。而兩位賜予他身體的母親卻都是一般。令他心頭溫暖。甚至是敬佩和感激等等複雜的情緒夾雜在裡面……
默默在那裡站了良久。這才一扯掉身上的飄帶紅花。順手扔在院子裡緩步來到房門前伸手推|走了進去。
房內佈置的極為寬。擺設也了府內一些人的大心思。自然也是雅緻非常的。房內那張雕琢的分外華麗的圓桌上擺著豐盛的酒菜。這自然是準備新郎官回房之後。新婚夫婦兩個喝交杯酒之。
按照大秦的風俗這個時候除了一些女方的女性親眷。還有丫鬟婆子之外。一些新郎官的好友兄弟也應聚在此處。名曰“鬧洞房”。在新郎官新娘子的蓋頭挑之後。要輪番灌上新娘子幾杯酒。一直等到兩人喝了交杯酒之後才一鬨而散。將洞房留給新婚夫婦的。
不過此次送親。因為路途遙遠范家那邊卻是沒幾個人。女方親眷也就無從談起。至於新郎官的好友兄弟。還有那些丫鬟婆子。卻是之前就被趙石趕了個乾淨。|房之內只留了猶自披著蓋頭的新娘子一個人了。
房門一開。靜靜坐在床沿兒上新娘子卻是渾身一顫。趙石微微一笑。卻多少帶著些苦色。了這種在後世已經近乎絕跡的包辦婚姻的主角。他也不知怎麼應對。之前在鞏義縣時這個小丫頭還灑了他一身的茶水看上去也很是不分的一個人。這個時候難道也害怕了不成?
回身將房門關好隨即桌子上酒的香氣便暫時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到不是他不分輕重。他飯量本就不小。但今天一天下來。除了早晨的時候稍微吃了一些東西外。一直到現在。除了滿肚子的酒水。根本未曾吃上一口飯食。說是餓的潛心貼後背也不為過的。
加上他確實還需要時間來思量怎麼跟這個小丫頭相處。於是。徑自來到桌邊兒坐下。拿起筷子。開始填起了自己的肚子。但目光卻不時掃在床邊那嬌小的身形上。
範柔兒此時坐在床。結婚生子對於她這樣一個才十三歲的小小少女來說。即便定親之後母親時常教導。但一樣是個非常遙遠情。人人皆有叛逆之心。有誰會想任人擺佈。這自不用提。即使是對方有著顯赫的身份。但她還只十三歲。人情世故全不理解。對什麼事情都滿是憧憬的一個年齡。自然不願意稀裡糊塗的嫁給一個只見過幾次面。印象中還極其令人畏懼。一點都不好玩的傢伙。
不過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少女。根本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之言。也根本沒她說話的份兒。
於是最終她還是稀糊塗的被送來了京師。接著便是無聊透頂的等待。婚禮之上。蒙著個蓋頭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身旁走來走去的是些什麼人。直到被送入這個房。嗯。洞房。根本沒有書裡的才子佳人。洞房花燭之類的那般讓人聽了就滿心的憧憬。恨不能身處其間。
這一等就是好幾個時辰。聽著那些丫鬟婆子們在旁邊小聲嘰嘰喳喳的說話。她這小腦袋可就有些發沉了。正似睡之間。外面一聲大響。嗯。好像比之前那炮竹的聲音還要響亮幾分。一下子將她驚醒了過來。那些丫鬟婆子們驚叫了幾聲。然後就都走了出去。腳步聲到了房門處停了停。然後卻好像跑走了?
周圍靜悄悄的。這一瞬間。惶然。害怕。孤獨等等負面情緒一下子抓住了她的心。房門開啟的聲音更是驚的她顫抖不已。在此時此刻。妖魔鬼怪等等亂七八糟的形象蜂擁而入她的腦袋。不是她不想躲起來。但身子卻是僵硬的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