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但只要伸出援手,那就是變相與陳家為敵了。
宋予奪看向沈瑜的目光帶了些許歉疚,欲言又止。
可沈瑜卻並沒有什麼不悅,她知道宋予奪此舉是迫不得已,畢竟若他對此袖手旁觀,那也就不是他了。
“這事你做得沒錯,”沈瑜看出他的心思,輕聲道,“且不說什麼公義,若你不管這事,將來就又是麻煩了。”
宋予奪聽此,眉尖一挑。
“今日之事既是衝著三皇子來的,就算你不管,大皇子的人也會想辦法將此事捅到皇上面前去。畢竟這可是個扳倒陳家的好機會,他們又豈會輕易放過?”沈瑜緩緩地說道,“屆時,若是有心之人想要追究,你可就是欺瞞不報的罪名了。”
畢竟這狀書可是遞到宋予奪面前來的,周遭之人想必都記下來。
沈瑜又嘆道:“到那時候,難保不會有人搬弄是非,說你是有意包庇三皇子。在這種關頭,你撇都撇不清。”
雖說沈瑜並非男子,更不曾對朝堂之事有什麼經驗閱歷,但這些手段總是共通的。就好比當年在宮中,陳貴妃刻意刁難尚宮局之事,不管如何選,都是錯。
從這血書遞到宋予奪面前開始,他不管如何做,都難落好處。
當年沈瑜藉著帝后二人壓了陳貴妃,破了困境,可如今這事卻更難些,牽一髮而動全身。
兩方分庭抗禮,想要獨善其身誰都不沾,何其難?
其他朝臣也不是蠢的,誰不想獨善其身?只是許多時候,都要被時勢攜卷著選擇,並非是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所以對於此事,沈瑜說不出什麼苛責的話,只盼著宋予奪能安然度過才好。
第二日一早,宋予奪早早地就要出門。
沈瑜披衣起床後,推開了梳妝檯後的雕花窗,恰見著裝束整齊的宋予奪出了正房匆匆向外走去。她並沒聲張,只是靜靜地看著宋予奪。
宋予奪行至門口,倒像是有所察覺一樣,回過頭來向她這邊看了眼。
朝陽初升,空氣中還盈著一股不知名的花香,兩人目光相撞,沈瑜抬手攏了攏衣衫,向他露出個笑容。
宋予奪原本凝重的神色一緩,也勾了勾唇,眼中帶上些許笑意。
因著有這件事,宋予奪昨日一直心事重重的,沈瑜也沒能將那出摺子戲拿出來給他看,晨起後又將那戲看了一遭,吃了早飯便又去了倚竹茶樓。
沈瑜百無聊賴地等了許久,及至午後,方才等到了昨日那人。
“請他上來,”沈瑜手搭在那摺子戲上,吩咐青溪道,“我親自來跟他談。”
青溪如今對她的吩咐算得上是言聽計從,並沒多說什麼,依言而去。
沈瑜戴上了面紗,等青溪將那人帶來後,起身笑道:“公子如何稱呼?”
那人顯然未曾想到這倚竹茶樓的主人竟是個女子,先是一怔,而後方才自嘲地笑了聲:“失禮了,在下姓柳,在家中行三,夫人叫我柳三就是。”
沈瑜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這位柳三郎看起來已過不惑之年,衣著打扮算不上好,想來家中應當不大富裕。說話時帶著些南邊的口音,連她都能立即聽出來,應當還未在京中呆太久。
等青溪為他沏了茶後,沈瑜方才慢悠悠地開口道:“柳先生,我昨日看了你寫的這出《遇妖記》,很是喜歡,故而想要買下。”
柳三緩過神來,渾不在意地笑了聲:“我昨日拿這出戏文來換茶,這自然就是夫人的了。”
昨日掌櫃的也曾向他提了,說是隻要他本月過來,所有的茶點都是不收銀錢的,他還為此詫異了一番。
“不單單是這一出,”沈瑜又道,“我看這出戏的結尾,似有未盡之意,想來應當是還有後文才對。不知先生可願將剩下的都給了倚竹茶樓?”
柳三又是一愣,搖頭笑了笑,問了句:“那夫人開什麼價錢?”
沈瑜先前並沒提報酬,因拿不準他的脾性,怕輕易開價會讓他覺得受了辱沒,卻沒想到柳三竟如此直接。
她先前從沒遇著過這樣的讀書人,倒是新奇,想了想後答道:“您儘管開價。”
“儘管開價?”柳三有些錯愕,自打進了這門,他心中的驚訝彷彿就沒停下過。他並沒直接回答沈瑜,而是抬手掐了自己一把,開玩笑道,“我得看看這是不是在做夢了。”
他沒有半點讀書人的架子,一旁的青溪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沈瑜也垂眼笑道:“先生真是風趣。”
“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