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上，摸摸他圓溜溜的大腦袋。剛要說話，燈光突然大亮，音樂適時的響了起來。

一個嬌小的身影遮住程竣和男孩，一雙潔白的手攬住了男孩的肩膀。

程竣抬頭，正對上她的眼睛。

一個聲音告訴程竣，就是她——剛才用“手語”引導孩子舞蹈的女子。

有著一雙柔軟的手和一頭捲曲的長髮。

她的樣子、她的表情，和他剛才對她的想象完全一樣：白淨透明的臉頰因演出的激動而微微泛紅，精緻的眉、粉紅的嘴、小巧的鼻……

除了——那雙眼睛。那雙跟男孩如出一轍的眼睛。

程竣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居然會擁有這樣的一雙眼睛——象孩子一樣單純清澈的眼睛。

那雙眼睛歉意的對他微笑了一下，便把目光停在了男孩的身上。杏目微睜、嘴角輕抿，一個責備又溺愛的表情出現在她的臉上。

男孩馬上轉向了她，他臉上的小表情程竣沒有看到，他只看到女子輕抿的嘴角緩緩的漾起來，漾成一朵甜美的笑容。

女歌手的聲音溶了進來。這是一首早已街知巷聞的歌曲——

“昨夜忽然夢見你，

久違了的幸福近得讓人哭泣。

伸手醒在黑夜裡，

除了眼淚只聽見窗外的雨。”

歌詞緩緩的、柔柔的填滿了周圍的空氣。

微笑著的女子輕輕摸一下孩子的頭，拉著男孩的手，回身向會場出口快步追著前面的隊伍而去。

程竣一直看著她，心裡竟暗暗為她把最後的笑容給了那個孩子而一陣失落，還自信的認為她一定會回頭再看他一眼。但是，他錯了。她沒有回頭，一直走出了會場，一邊走，一邊低頭跟男孩輕輕交流著。

這個女人令程竣頭一次懷疑起自己的魅力。她，居然除了禮貌性的那一瞥之外，再沒有多看他一眼。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厚重的劇院大門之後，程竣才坐正身子，慢慢的回到歌聲中來。

他突然聽懂了一句歌詞、且只有短短的一句：

“也許今生，我就是為了，能夠遇見你，能夠愛你。”

後面的歌詞就模糊了。

眼前，她的眼睛和男孩的眼睛重迭在一起，使程竣玄惑了。他分不清剛剛的那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究竟是男孩的眼睛，還是她的眼睛。

程竣（3）

彩排過後，程竣在後臺遇到了剛換裝完畢的陳琛。

“嗨，程程，你今天的表現不錯啊，我站在臺上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用他專利的稱呼，陳琛沒正經的叫著，對程竣眨一下眼睛。那時常迷倒萬千少女的表情卻讓此刻的程竣深惡痛絕。

“可以離開這了嗎？”程竣並不想再提有關這次彩排的任何事情。

可陳琛偏不讓他遂心。“幹嗎這麼急著走，休息室的咖啡不錯。哦，能給我解釋一下‘手忙腳亂’‘手舞足蹈’和‘手足失措’這三個成語的區別與聯絡嗎？”說完後，他忍不住歪過頭去偷笑。

“我剛才的表現不會真的那麼差吧！”程竣的聲音沒有一絲調侃的語氣。一張俊臉上了無光彩，佈滿陰雲的垮在那裡。

他現在的心情亂七八糟，要不是因為先前得罪了經紀公司那幫老不死，以他在魔術界中首屈一指的身份，像這樣的彩排根本無需出席。

如今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低身份來了，還特意奉獻了一場土到不能再土的“傳統魔術”以儆效尤，卻又該死的演砸了！剛剛的彩排足足在他的表演上停止了三次，沒有一次他演得完全一樣。讓他的嫩模搭檔出盡了洋相。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並非魔術師，而是訓獸師，還是最業餘的那一種。

難道是因為最近總在研究近身魔術，所以對過去駕輕就熟的傳統手法反而生疏了？

這一刻，程竣才真切的感到，自己又被那家他所投身的破公司狠狠擺了一道。“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絕不是蓋的。

“差！真的是很差，說實話，我好久沒見你這麼失常過了。”陳琛見他如此，不忍再無良的火上澆油，也一臉正色，安慰性的拍拍他的肩膀。

他們同時沉默的端起化妝臺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又放下。

其實，在程竣的演藝生涯中，只曾經有過一次重大的失誤。很顯然，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想起了那一次。

沉吟了一下，陳琛突然問道：

“怎麼？有狀況發生嗎？——是小玄？”他問得不確定，所以聲音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