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嘴角眉梢微帶笑意:“我讓人給他帶信,讓他過來。”
韓青點點頭,抱著冬晨去了。
納蘭回身,把三個孩子都看一遍。
剛剛在韓青身邊還很自在的三個孩子,都開始不安。
逸兒接著咬她的嘴唇,一雙大眼睛怯生生水汪汪地,好漂亮靈氣的孩子。
帥望不安地握著逸兒的手,好象想從他那漂亮的導盲犬那兒得到點什麼訊息。
冷蘭垂下眼睛,高兩個孩子大半頭,一身白底帶粉紅色桃花的華麗廣袖長裳硬是讓她更加卓而不群(婉兒把漂亮女兒打扮得似只瓷娃娃)。
納蘭苦笑,也不再問原委,拿上傷藥紗布,拿開帥望的紗布,看看:“眼睛受傷沒?”
帥望流淚:“不知道,痛。”
納蘭看看,眼睛腫成桃一樣,不敢動,眼角的傷已不流血,小傢伙的傷雖然嚇人,但她已做不了什麼,回頭叫人請醫生來下藥方子。
帥望道:“我自己會開藥方。”
納蘭也韓青說過小傢伙的本事,說聲好,叫會寫字的丫頭來記藥方。然後給冷蘭解開紗布,紗布已被血粘在一起,納蘭細心地一層層揭開,冷蘭垂著眼睛不出聲。揭到最後紗布已同血肉沾在一起,納蘭微微有點遲疑:“痛嗎?”
冷蘭沉默,低頭,看看傷口,伸手,把紗布扯下來,然後笑笑。傷處頓時冒出血來,納蘭挑起眉,這是另一種堅強,雖然與她的堅強不一樣,但同樣值得敬佩。她溫言道:“好丫頭。”清理傷口,撒上藥粉,按壓止血,又換了新紗布包起來。然後輕聲責備:“就算你不怕痛,比武時也會吃虧,蘭兒,比武前,切不可再事。”
冷蘭抬起眼睛看看納蘭,點點頭。沉默一會兒:“我——”遲疑一會兒,什麼也沒說,只是臉上表情已和緩下來,一雙大眼睛裡微微流露擔憂與愧色。納蘭包紮完畢,笑道:“你同帥望雖沒見過面,我們當他親兒子一樣,他同冬晨就象親兄弟,喜不喜歡他不要緊,要象待冬晨一樣待他,明白嗎?”
冷蘭臉上再一次露出怒色,可是,倒也沒反駁,沉默一會兒,站起來,輕聲:“我去看看冬晨。”納蘭點頭,叫下人帶她去。
院子裡滿是藥香,納蘭叫帥望坐下,笑:“熊貓。”先拿金創藥來,把傷口包上。
白逸兒忍不住嗤地一聲笑出來,帥望也笑,可是眼睛一碰就不斷地流淚,納蘭問:“怎麼搞的?”
帥望張張嘴,淚如雨下,解釋變成一聲嗚咽:“痛!”
納蘭笑,輕聲哄他:“我輕一點。”
眼淚還是大量大量地流下來,鹹澀的淚流過傷口,更加火辣辣地,納蘭輕聲:“別哭別哭,好了好了,馬上就好了。”聲音輕柔,結果更大滴的眼淚流下來,納蘭輕聲責備:“帥望!”
帥望哽咽:“對不起,我以為我瞎了,又痛得厲害,我很憤怒又害怕,所以才放箭射她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冬晨會撲過去。”
納蘭詫異:“冬晨中了箭?”
白逸兒道:“不是,冬晨撲過去抓那隻箭,被他師姐打到了,他師姐本來是要打死韋帥望的!”
納蘭的臉上露出更加詫異的表情,她見冷蘭的次數不多,知道那是個性子很硬的女孩子,可也不至於如此吧?想必是有什麼原故,有什麼誤會吧。
白逸兒見納蘭一臉詫異,一時有點遲疑,這位漂亮長輩當然是偏心自己兒子與兒子的師姐吧?她看看帥望,滿面血淚的韋帥望太可憐了,她還是替帥望解釋:“因為韋帥望盯著她看,所以,我就踢了韋帥望一腳,帥望就撲到她身上,她就下殺手了。”
納蘭沉思,或者,冷蘭帶著冬晨,兩個孩子,一路上太緊張了吧?遇到功夫差不多的人向自己撲過來,當成勁敵了?
不過,她也想起當初,冬晨初到冷颯處學藝時,冷颯曾來信致歉,說因為小女淘氣蠻橫,打傷令郎,我已重責頑劣女,萬望見諒云云,冬晨回家時,納蘭問過,冬晨只說是鬧著玩失手,傷得不重。納蘭也就罷了,現在想來,冷颯怕是不會為兩個孩子鬧著玩失手而專門寫通道歉,冬晨這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也不肯說,不知說他懂事,還是納蘭做母親的失敗。
這個蘭兒,大有問題。
可是冬晨卻這樣維護她……
真是難斷清的一團麻啊。
納蘭微笑,摸摸帥望的頭:“不是你打的,你哭什麼?”
帥望喃喃:“我放的箭……”
納蘭笑:“好了,知道錯了,下次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