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統共有這樣的幾塊玉佩?”
楚梓軒抬起眼看楚衍之,面上全是漫不經心,卻又被陽光薰染得光彩熠熠:“你猜。”
楚衍之明白了話外之音。他將玉佩塞回楚梓軒的手上:“那我不能拿。”
“嗤——”楚梓軒閃身避開那玉佩,兩人之間的距離因為這避讓而拉開了些,“我有一種預感。”
楚衍之手上的動作一頓:“什麼?”
“你會來天昇。”楚梓軒向前幾步,再次將兩人的距離拉近。——不,他們的距離簡直進無可進,再向前便要貼在對方身上了。“以及,你與我的關係……那些沉沉被遮掩的東西,總會迎來再見天日的一天。”
楚衍之不動聲色地退讓了一步,將這幾乎令他窒息的“逼近”化為正常的交流。
眼前這個與他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卻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弟弟說,那些被遮掩的東西,總有一天會再見天日。——他知道了些什麼?
即便對著日光,也能清楚地看到,楚衍之的眸子充滿了莫辯的晦澀。
“要不是我不得不回楚家,還真想一直賴在衍之身邊呢。”
下一瞬,楚梓軒卻撫掌大笑,變化之快,仿若之前的都是幻覺:“所以,衍之可千萬記得來找我啊。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是的,眼下回天昇回家族與他而言,成了一件迫在眉睫的事。除了玄紫秘境內發生的一切需要上報家族外,最重要的還是那個秘密,就像他剛剛說的那樣,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秘密。只是這“水落石出”,卻需要他自己去探查。
為什麼在涇淵大陸,會有一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年紀相仿的少年?
楚衍之為什麼要遮蓋本來面貌?他對楚衍之那種沒有來的親切感和骨子裡的悸動,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還有,自己血脈裡的殘缺不足,真的如家族長老說的是先天因素,還是那空穴來風的“雙胞胎論”?
如果是後者……
楚梓軒掩去眼底的種種感情,只狠狠地在衣袖下捏緊了拳頭:這一去,一定要查清楚!
“知道了。”平靜淡漠的聲音將楚梓軒喚醒。
他略一抬頭,習慣性地看到楚衍之臉上近乎冷淡的弧度。這是戴上人皮面具後特有的表情。這一瞬,楚梓軒特別想狠狠撕碎楚衍之臉上的面具,看看那人的臉上究竟是什麼表情,看看那人到底怎樣才會有“心”。
——最後,楚梓軒按捺住了這一衝動。
半個時辰後,楚衍之目送楚梓軒離去,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他則捏著這塊玉佩,在諸位弟子或羨慕或嫉妒或不屑的一片恭喜聲中,回到了自己的居屋裡。
……
屋子裡的光線漸漸變得更為和煦起來,將楚衍之從記憶中拉了回來。
收好玉佩,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靈茶,慢慢將飲起來,心神再次落在了玄紫秘境一行上。
“奇怪。”
楚衍之像是想到了什麼,湊到唇邊的茶杯又放了下來。——等真正靜下來一個人獨處,才發現這趟玄紫秘境充滿了疑點。
他找來一支筆,一一在白紙上羅列下來。這些白紙與筆,雖說是凡人的東西,但在玄紫界用過一次後,楚衍之發現竟是意外的好用,故而在玄紫城倒是好生買了一些,現在也有不少結餘,用在此處最是恰當不過。
疑點一:司徒藍。
無論是在玄紫秘境中,還是在玄紫神殿前,他至始至終都未發現司徒藍的蹤影。
一開始就死在秘境中?不,只要是那個司徒藍,就絕不會這麼輕易被消滅掉。更何況作為司徒傢俬生子,身上會沒有幾件法寶?就算沒有法寶,那前世傳得沸沸揚揚的司徒家印記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司徒藍的“失蹤”,到底喻示了什麼?
疑點二:羅天成。
司徒藍暫且不論,他那神秘的羅天成羅師兄又去了哪裡?
先是不按常理進入秘境,然後又不按常理出來……或者尚還逗留在秘境之內?
天昇大陸羅家繼承人,為何又潛伏在紫辰宗當一個區區外門弟子?秘境之後,還會不會回到紫辰宗?
疑點三:楚梓軒。
作為楚家繼承人,到底是什麼令楚梓軒不惜暴露身份,也要與他們共同探測秘境?這次前來涇淵,只有一個人,還是天昇楚家其他人都在?
此外,楚梓軒一直與自己在一起,有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不,不止楚梓軒,這玄紫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