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源頭。
陸小鳳沿著樓梯慢慢走下來,這昏暗的船艙裡,漸漸已有燈光亮起。
船艙裡的擺設精巧而華麗,每一樣東西都在它應該在的地方,茶壺旁必定有茶葉、烈酒旁必定有解酒的湯藥、釣騀旁必定有擦手的帕子,絕沒有一點不合理。
白弦和宮九就坐在桌子旁,分吃著那兩條石頭魚。
愈近香味就愈濃郁,陸小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道:“這魚味道如何?”
白弦瞧著他的饞樣,眉眼彎彎道:“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陸小鳳道:“為什麼?”
宮九也笑道:“因為你若是知道,豈非更加遺憾?”
陸小鳳走到桌前,終於看到了盤子裡面的魚肉。這魚肉當然不同於先前的石頭魚,之前的石頭魚又硬又糙,如今的魚肉卻是又軟又滑,白生生的每一片都閃著誘人的光,一種鮮美的感覺撲面而來。
他壯士斷腕般道:“就算毒發身亡,我也非要嚐嚐不可!”
陸小鳳期待的目光在白弦和宮九面前不停轉來轉去,模樣像只得不到肉骨頭的小狗兒一般可愛,那兩個人偏偏都只顧著低頭吃魚,他實在忍不住道:“你們難道就沒有什麼解藥?”
宮九突然斂了笑容,正色道:“陸兄想必還在懷疑在下就是幕後之人,所以在下所攜帶的解藥陸兄還是不要嘗試為妙。”
至此,兩人之間的矛盾終於浮出水面。
以宮九的智慧,當然不會不知道陸小鳳在懷疑他,陸小鳳本以為兩人默契地維持著平靜的表象,卻沒想到九公子也許根本就不想要這種表象。
空氣湣�鵡�蹋�⌒〉拇�罩芯土�乒舛紲‘佛昏暗了許多。
“叮”清脆的聲音打破這沉寂,白弦用筷子敲了敲碗,道:“阿九,你吃飽了沒有?”
宮九平平道:“氣飽了。”
一個人若是被朋友懷疑,自是會生氣的,這本也沒什麼不對,但陸小鳳總是覺得宮九這樣有些做作。
——這也許是因為在懷疑一個人的時候,他做什麼都只會顯得更可疑。
陸小鳳本不願意帶著這樣的眼光去瞧自己的朋友,但他的朋友實在太多也太亂,三教九流、五湖四海……而霍休、金九齡、葉孤城,也不正是他的朋友?
白弦也不理宮九,轉而對陸小鳳道:“小雞,過來吃吧。”
陸小鳳遲疑地舀起筷子。
藍衣少年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動作,忍不住笑了起來,眸中波光微動,道:“放心吧,魚肉沒有毒,有毒的地方是魚背上的刺,已經被切掉了。”
陸小鳳不可置信地指著宮九,手指都顫抖了:“你剛才是騙我的?!”
宮九斜睨他,笑得幸災樂禍,笑得陸小鳳怎麼看怎麼欠揍,道:“怎麼,你一直在懷疑我,我難道不能騙你報復一下嗎?”
一定是吳明乾的一定是吳明乾的一定是吳明乾的!
這句話又在陸小鳳腦海裡開始刷屏。
魚肉很美味,比苦瓜大師的素齋要美味得多,陸小鳳只覺得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飄飄欲仙,簡直已經把舌頭吞了下去。吃完桌上剩下的魚肉,陸小鳳看著宮九的目光已經變得尊敬而崇拜,是一個吃客看著一個絕世的大廚的那種目光。
他現在已經很不希望宮九就是幕後的人了,沒有一個吃客願意失去這種大廚,不是麼?
第三日。
風和日麗,站在船頭上極目遠眺,已經隱隱可以瞧見小島的輪廓。
陸小鳳笑道:“我們就要到了!”
他轉過頭來時候,卻發現宮九和白弦的面色突然變了,變成了死灰一般的顏色。
海水倒卷,就像是一座座山峰當頭壓下來,還帶著淒厲的呼嘯聲,方才只盪漾出微波的海面猶如遠古的洪荒惡獸一般張開巨口,就要吞噬天地!
三人還未回神,就已經掉進了海水裡。
冰冷的海水。
☆、生死相托的情人
淺海本是個五彩繽紛的世界;光亮而溫暖的海水中,身形奇異的小魚們在千礀百態的珊瑚叢中穿來穿去;悠閒愜意,而現在;魚兒們卻湣�鶚艿攪思�蟮木�牛瘓�淌Т氤扇航岫擁爻�旁度ビ穩ァ�
與無名島為中心,附近的生物都開始了逃亡。
白弦的水性並不好。
他在苗疆長大,出了寨子以後才第一次見到大江大河,見到雄渾的海。道家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說的是天與地有仁心而滋生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