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約德爾在日記裡寫道' 元帥' 戈林' 之所以生氣,是因為事先沒有跟他商量。這次討論幾乎是他一人在說話,他並且試圖證明所有以前的準備都毫無用處。
希特勒為了安撫他,稍微作了一些讓步,計劃仍迅速進行。根據哈爾德的日記,他早在2 月21日就有這樣的印象:對丹麥和挪威的進攻,要在對西方發動了進攻並取得一定的成就以後才開始。究竟先開始哪一個行動,希特勒自己是猶豫不決的,並且在2 月26日向約德爾提出這個問題。約德爾建議把這兩個行動完全錯開,希特勒同意說,“如果可能的話,就這樣辦”。3 月3 日,他決定“威塞演習”應該在“黃色方案”' 進攻西方的代號' 之前執行,並且“很嚴厲地”對約德爾說:“必須在挪威迅速採取強而有力的行動。”這時,勇敢的但是在人力上寡不敵眾和武器上弱不敵強的芬蘭軍隊,遭到俄國的強大進攻正面臨著覆滅的災禍,據可靠的報告,英法的遠征軍即將從蘇格蘭基地開往挪威登陸,準備透過挪威和瑞典到芬蘭去援救芬蘭人。這一威脅就是希特勒急於行動的主要原因。'683' 但是,3 月12日,俄芬戰爭突然以芬蘭接受俄國苛刻的請和條件而停止了。這在柏林受到了普遍的歡迎,因為它使德國不用再不得人心地支援俄國進攻芬蘭,而且也使蘇聯接管波羅的海的企圖暫時中止下來,但是,就希特勒自己在斯堪的納維亞的冒險來說,俄芬戰爭的停止使他感到很為難。正如約德爾在日記中所吐露的那樣,這使佔領挪威和丹麥的“動機”“難子解釋”。他在3 月12日寫道:“芬蘭和俄國的請和,使英國而且也使我們失去佔領挪威的任何政治依據。”
希特勒現在確實很難找到藉口。3 月13日,忠實的約德爾寫道:元首“還在找尋理由”。第二天,他又寫道:“元首對於如何為‘威塞演習’辯解,還沒有拿定主意。”更糟糕的是,雷德爾開始洩氣了。他“懷疑在挪威搞預防性戰爭' ?' 是不是還有重要意義”。
現在希特勒躊躇起來了。這時,又遇到了另外兩個問題:'1' 怎樣應付美國副國務卿塞姆納爾·威爾斯。他是奉羅斯福總統之命於3 月1 日到達柏林,企圖試探在西線開始大屠殺以前是否有終止戰爭的可能性的;'2' 怎樣取得由於受到忽視而被激怒了的義大利盟國的諒解。希特勒還沒有考慮怎樣答覆墨索里尼1 月3 日的一封盛氣凌人的來信。柏林和羅馬的關係顯然已經冷淡下來了。德國人有一定的理由相信,塞姆納爾·威爾斯現在到歐洲來,是想把義大利從已經有裂痕的軸心拉開,並且說服它:如果戰爭繼續下去的話,無論如何也不要和德國一起作戰。各種警告從羅馬傳到柏林,說明現在已經是採取措施使這位懷恨在心的義大利領袖保持聯合的時候了。
希特勒會晤塞姆納爾·威爾斯和墨索里尼
希特勒、戈林和裡賓特洛甫對於美國情況的愚昧無知,簡直'684' 達於極點。雖然他們這個時候的政策是企圖使美國置身於戰爭之外,但他們卻像1914年他們的柏林前輩一樣,並不認真地把美國看成是一個有強大軍事潛力的國家。早在1939年10月1 日,德國駐華盛頓的陸軍武官弗雷德里希·馮·波提徹爾將軍就曾經勸告柏林的最高統帥部用不著擔心美國會派遠征軍到歐洲來。12月1 日,他又進一步通知他在柏林的陸軍上司說,美國的軍事裝備完全不足以執行“進攻性的戰爭政策”,並且還說,“國務院的不起作用的仇恨政策和羅斯福的一時衝動的政策常常是以對美國軍事力量估計過高為依據而制定出來的,與這些政策相反”,華盛頓的參謀總部,“對於德國和它從事戰爭的原因還是有所瞭解的”。在他的第一次報告裡,波提徹爾寫道,“林白和著名飛行家裡肯巴克”都主張美國置身幹戰爭之外。但是,到了12月1 日,儘管他低估美國的軍事力量,他仍然警告最高統帥部說,“如果美國認為西半球受到威脅,它還是會參戰的”。
德國駐華盛頓代辦漢斯·託姆森曾盡最大努力向他在柏林的無知的外交部長提供美國的一些事實。9 月18日,當波蘭戰爭將近結束的時候,他警告德國外交部說,“美國絕大多數人民都同情我們的敵人,美國深信德國是犯有戰爭罪行的”。在同一份報告裡,他還指出,德國想在美國進行破壞活動的任何企圖都會引起可怕的結果。他要求不要以“任何方式”進行這一類破壞活動。
這個要求顯然沒有得到柏林方面的重視,因為在1940年1 月25日,託姆森又打電報給柏林說:我得知紐約的一個美籍德人馮·霍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