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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李斯回了一禮,面色顯出一股為難,並未多言。

嬴政視線在扶蘇和李斯身上滑過,忽然將一卷書簡退過案頭,沉聲道:“扶蘇,你看看這是何物?”

扶蘇直接取過書簡抖開,看清上面的內容後,不禁愕然無語——父王給他看的竟然是韓非將自己送進雲中大獄的《存韓書》!

饒是扶蘇經歷過許多大事,看到此物也不由得雙手微顫,險些把韓非親筆所書的《存韓書》扔在地面上。

他抿緊了嘴唇看向嬴政,眼神露出探究的神色。

扶蘇清楚記得父王在聽說韓非入秦時候的滿腔期待和熱切,對嬴政而言,這簡直是如伯牙遇子期的幸運,可事情走到現如今這一步,嬴政想要和韓非結成知音君臣只能是個笑話。

韓非的未來已經註定,他必死無疑!

嬴政毫不贅言,直接開口問道:“若是交由長史處理此事,長史打算如何處置韓非?”

李斯遲疑許久,搖頭苦笑:“臣知此事應秉公辦理,可事涉己身,臣心亂如麻萬望大王贖罪。”

李斯的回答不出嬴政所料,他點點頭,轉臉將視線落在扶蘇身上,平靜的說:“扶蘇你又如何看待此事?”

扶蘇淡然一笑,平靜道:“殺之,無需多想。”

扶蘇性格溫和寬厚,無論扶蘇為韓非求情或者說出其他寬容的話嬴政都不會感到稀奇,但他絕沒想過長子竟然會如此果決的做出連自己都有些遲疑的決定。

韓非當然該殺。

若他只是心懷故國而不願意為大秦出謀劃策,嬴政雖然心中不滿,卻也敬重韓非的高傲德行;可《存韓書》一出,韓非為了儲存韓國已然到了故意設定陷阱坑害秦國大軍對上趙國戰神李牧的地步。

這般禍水東引的行徑讓韓非的節操風骨一無所存,嬴政再如何欣賞韓非才智,也不能容忍他存活於世了。

嬴政面色稍霽,指著身側的位置溫和道:“扶蘇過來,坐到寡人身邊,告訴寡人,你為何說韓非該殺。”

扶蘇臉上笑容不變,舉止輕柔的將《存韓書》平攤在嬴政面前,動作小心翼翼,似乎怕傷了這卷令嬴政心冷卻註定名傳千古的書簡:“韓子嘔心瀝血之作早已成書,可韓王卻無緣親見這部奇書,韓非唯獨面見父王之時,將其全部進獻給父王,他顯然是期望父王能夠一統天下,替他實現法家三治的夢想。”

嬴政無聲的點點頭,並不插嘴打斷扶蘇所說,臉上神色卻越發滿意。

可正在這時,扶蘇話音一變,冷聲道:“然而上天雖賦予韓非大才,卻並未賜給他同樣廣博的胸襟,令韓非以韓國公子之身無力擺脫國邦的狹窄偏見,竟用上天所賜予的天賦大才惡意誤導父王,意圖折損我大秦兵力,阻斷我大秦東進的道路,此人該死。”

嬴政沉默許久,忽然低笑一聲,擺擺手:“罷了,既然扶蘇也覺得韓非該殺,那你就隨長史出宮去處理此事吧,寡人不願再見韓非了。”

“扶蘇多謝父王信重。”扶蘇抬起頭對上嬴政略顯疲憊的眼神,露出些許驚喜的神色。

嬴政定睛一看,發現短短月餘時間,長子臉上已經褪去了過往稚嫩的眼神,顯露出少年特有的銳利。

他心中快慰,在扶蘇肩頭拍了幾下,自己心中已經漸漸恢復平靜。

扶蘇跟著李斯登上馬車向雲中大獄疾馳而去,李斯凝眸看著這位出類拔萃的長公子仍舊稚嫩的側臉,忽然道:“長公子當真認為韓非該殺?”

扶蘇轉頭對上李斯的眼睛,微笑著搖搖頭:“並非如此。”

☆、我有特殊的裝相技巧

李斯這才露出興味十足的眼神,笑著問:“長公子這是何意?”

扶蘇未曾回答李斯的問題,而是將視線轉向窗外不斷飛掠而過的盎然綠意,神色平靜的說:“長史覺得我大秦憑藉什麼強盛到如今,足以傲視山東六國?”

李斯看著扶蘇稚嫩的臉龐,失笑道:“長公子這是在考校李斯嗎?”

扶蘇收回視線對上李斯的眼神,搖頭輕笑:“長史明白扶蘇沒這種意思。”

李斯微笑以對,也將視線移向窗外:“李斯原是楚國上蔡的刀筆小吏,從師學習後才知道何謂‘天下大勢,終歸於一’,而‘一’者,非齊、楚、燕、韓、趙、魏六國任何一個,而是地處西北的秦國。”

李斯狹長的雙眸微微眯起,面色嚴肅了不少,他語調鄭重的說:“自從得到《商君書》,臣如獲至寶,興致勃勃的詳細研究過各國曆史。秦國自孝公商君變法起,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