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中了無法的圈套。只聽無法哈哈大笑,道:“你說你無心,那豈不是與豬狗畜生無異?”
淨塵微笑道:“上師說是豬,便是豬。上師說是狗,便是狗!”
一眾老僧都不住搖頭,淨塵也算是名寺的住持,居然任由無法如此辱罵。蘇拙卻微微一笑,顯然已經明白了淨塵的用意。段麗華看見他笑,卻是有些來氣,大聲道:“師父,咱們的朋友在上面被人罵作豬狗,你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蘇拙也不反駁,只聽無法哈哈大笑,說道:“想不到少林方丈,居然自承是豬狗!”
淨塵合十道:“善哉善哉,和尚、豬狗,皇帝、百姓。若卵生、若胎生,若有色、若無色,無法相,亦無非法相。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上師終日執著於此,豈不是虛妄?還談成佛證道麼?”
無法一怔。他在吐蕃也是一代高僧,佛法修持精深,被淨塵一番話觸動心底,頓時痴了。圓空合十笑道:“善哉善哉,我等空自活了一把年紀,原來竟沒有淨塵方丈理解得透徹!”
段麗華、燕玲瓏兩人對禪機一竅不通,忍不住問道:“淨塵什麼意思,怎麼就把那個吐蕃和尚駁倒了?”
蘇拙微笑道:“其實說白了,就是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道理!”
忽然身邊有一人道:“我倒是覺得,********,空就是空!”
蘇拙一愣,扭頭看去,原來是那白馬寺打雜的慕容萍。蘇拙笑道:“原來慕容老弟也深知佛法!”
慕容萍搖頭道:“什麼佛法,我一點也不懂。不過是平時在寺裡,經常聽到那些和尚辯論罷了。他們都說什麼不要執著,可是人活世間,哪裡有不執著的道理?如果什麼都不執著,又與死人有什麼分別?”
蘇拙一愣,一時居然想不出什麼話來駁斥他。這時候,那端坐在旁的天竺僧人無天施施然站起身,道:“少林寺果然名不虛傳,當為中原佛宗之首!”
他的口音雖然奇怪難聽,但眾人都明白什麼意思。眾百姓自然歡呼起來,而那些坐在椅子上的老僧神色卻有些尷尬。蘇拙眉頭微微一皺,只聽無天又道:“我看少林住持更有資格守護古佛,圓空方丈該當讓賢了!”
蘇拙心中一凜,想不到無天竟想玩弄離間的手段!
淨塵卻淡然笑道:“大師說笑了,少林、白馬,無非名號不同,難道又有什麼分別麼?難道佛祖還會心生執念,挑揀地方麼?”
蘇拙忍不住要為他喝起彩來。無天張口結舌,無言以對。其他幾個中土高僧也不由得暗暗慚愧,想不到自己居然動了貪念。
無我終於起身道:“不論少林寺、白馬寺,都是名門古剎,想來都不會沒了古佛的光彩。說了這麼多,圓空方丈何不將古佛請出來,讓大家瞻仰佛光?”
圓空忙笑道:“這是自然!下面就請出古佛,讓眾生瞻仰!”他心中暗道:“若不是那吐蕃僧挑事,此刻早已進行到這一步了!”
只聽“吱呀”一聲,大雄寶殿的門緩緩開啟。兩個沙彌抬著一個臺子,緩步走上前來。將木臺放在眾人面前,圓空輕輕拈起木臺上蓋著的紅布,緩緩掀開。然而他掀紅布的手忽然頓在半空,臉色忽然變得十分奇怪。
蘇拙遠遠看見,心莫名地一沉。圓空面如死灰,雙手忽然垂了下去,那塊紅布也飄落而下。那木臺上,放著一截枯木,還新漆著紅漆,卻哪裡有什麼佛像?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那枯木,先是面面相覷,繼而都驚撥出聲。誰能想到,那傳說中的天竺古佛,竟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不見了!
蘇拙眼睛凝視無我,卻見無我臉上也是一片茫然。古佛消失,蘇拙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無我,然而此刻看見對方的表情,蘇拙又不禁疑惑了。如果古佛真是無我盜走了,他為何還要留在這裡?又何必讓無法無天搞這麼多事?
無我今日的一舉一動,應當是逼著圓空在眾人面前展示古佛,而後他便能知曉古佛到底藏在哪裡。這麼說來,盜走古佛的,也就不會是無我了。難道還有其他人在打古佛的主意?
蘇拙百思不得其解。而周圍的百姓卻都已經議論紛紛,起了不小的騷亂。洛雲天帶著一隊捕快,急匆匆地分開人群,走到前面。他臉色陰沉,看著圍在那木臺周圍的一眾高僧,一言不發。
蘇拙等人也擠到前面,就聽那無天冷笑道:“方丈大師,古佛呢?這本是我天竺的國寶,想不到到了你大宋,怎麼就沒了?”
圓空面色驚惶,支支吾吾道:“這……這……”
洛雲天向身後的郭子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