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階梯長短難測,正如梯下那個人的到來,深淺難測。
兩人各懷心思凝望著,一時間無人開口。忽明忽暗的樓道口靜謐異常,這座舊樓還原著70年代的建築風格,歷史與腐朽的氣息久散不去,瀰漫著歲月蹉跎的滄桑。
還是沒人開口,王裙抱著行李箱拾梯而下,走完最後一個階梯,行李箱落地的聲音與一道低沉的聲音同時響起:“我找了你兩年多了。”
“……”
“你猜我想幹什麼?”
王裙此刻忍無可忍的喝道:“辰暮,我們只是見過幾次面的陌生人,我不管你想幹什麼,跟我王裙沒半毛錢關係!”
見她動怒,他反而不怒而笑道:“這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還是你自欺欺人的想法?”
她冷眼不作聲,辰暮走出門口,那雙沉寂的黑眸像吞噬萬物的黑洞落在她的身上,她眼角僵了僵,最終豎起的保護殼被打破,她的卑微,她的懦弱原形畢露。
……
初次相碰
那個初冬極為平常。微微的寒意,改變不了任何的事情。
王裙半張臉掩在手心,明明是在哭泣,卻沒發出半點聲音。若不是淚水順著指尖落在地下,還道她渾身顫抖是被寒風所侵。
破舊的木門被風吹的嘎吱嘎吱亂響,在這一片荒野中,淚水顯得如此諷刺而多餘。她慢慢的起身,腿部傳來陣陣痛楚,她怔怔的看著小腿部那塊醬紫的瘡疤,幾縷鮮紅慢慢從裂痕處滲出來……
幾個小時前,林卓一臉慘白將她從變形的計程車內拉出來,她尚不及看一眼車禍現場,兩眼一黑,醒過來時便到了這棟破敗的廠房。
林卓說的真沒錯,知道太多會帶來災難的。倘若那個時候一直這般昏睡下去,定然皆大歡喜的結局。老天喜歡看狗血劇情,自然就得動手製造狗血劇情,被它操縱的,也自然是這些無辜的人類。
睜眼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幾十個西裝革履,平頭冷臉的男人井然有序的站在一排。透過他們手臂的縫隙,依稀看到林卓一片衣角。
“你不走的原因就因為她?”人群裡響起一抹暗啞的聲音,大致跟林卓對面而立,因此連一片衣角也看不到。
林卓的聲音略帶疲憊的響起:“我已經告訴過你,是你不相信罷了。”
“哼”暗啞的聲音倏然尖銳起來:“林家就剩下你了,你若繼續這樣糊塗,我就撤掉對你的投資,放你去跟那小胖妹快活。”
講完這句話似乎心裡平復了些,聲音越發的暗啞:“上次追殺你的人是楓景家族派來的,想必你也知道。你小子手段是不錯,可就是糊塗。明知行蹤洩露不早早離去,混賬呀,真是混賬!辰家來的人你見到了嗎?”
“辰暮。”
“什麼!竟是他親自來了。你與他碰過面,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見過一次,發生了點意外,來不及談交易。”
很自然,王裙出於本能的情感反應制造出那麼點聲音,他們也很自然將目光‘扒’著她的五臟六腑。
林卓走到她面前,還是一張慘白的臉。眉目如畫的他少了份往日的神采奕奕,多了份文藝的憂鬱。
“腿上的傷口還疼嗎?”
王裙看著他一片衣角開口道:“我們分手吧!”
……
窗外,木棉茂密蔥蘢,大朵的紅豔花朵綴滿枝頭。樹下這條逶迤的人行道上罕見路人,卻見滿地的木棉花鋪出一條曲徑通幽的小路,帶著些書香復古的氣息。在這一座擠公交也要踩著他人‘屍體’過的城市裡,有條如此寧靜文藝的人行道,實屬不易。興許這條美麗的路背後實為食人的黃泉路,變態、殺手猶喜作案的地點吧。
“風景不錯。”
“城裡娃娃覺得雞長毛是異變現象,雞本該裸奔的。鄉下娃娃覺得城裡人穿衣猶如裸奔是異變現象,難道人本該裸奔?”
前座開車的人手一僵,方向盤差點脫手。辰暮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後涼涼的開口:“子漠,車上三條人命都握在你手上。”
“是”
彷佛看不見叫子漠的男子被他這席話嚇得滿額大汗,他可以輕描淡寫的施壓,又可以事不關己的繼續看著手中的電腦,甚至表情都不用換一個。王裙起了好奇心,悄悄打量著眼前這個人,倒有些意外。然而不知突然想到什麼,她下意識扯扯嘴皮,露出一抹譏諷。
“王小姐對我的相貌似乎很不滿意?”
王裙將車裡的角落一一過目後方才確定他是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