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被咬,沒有被抓,對方並不攻擊。
彎彎很快冷靜下來,這才發現除了唧唧的叫聲,還有鐵器拖在地上的聲音。她忽然想起什麼,眯著眼睛仔細去看,這才發現,除了一雙黑色的眼睛,它還支愣著兩隻耳朵。藉著微乎其微的光,她終於看清那“東西”毛茸茸肥嘟嘟地縮成了一團,竟是一隻……兔子?
彎彎啞然失笑,小心翼翼地把兔子抱住,然後站起身爬出洞口。外面雖然依舊很黑,比洞裡還是要好很多。這是一隻灰兔子,肥肥胖胖如同一隻圓球。它的腳上被一隻獸夾夾住,正流著血。
“原來,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彎彎萬分憐惜,想替它弄開鐵夾卻弄不開來。見它可憐兮兮地窩在自己懷裡,便撫摸著它的背輕聲道,“本宮力氣不夠,等會兒帶你回去,薛望夜肯定可以幫你。”
說到這兒她猛地一頓,用一種難以言表地眼神看著懷裡的兔子,“薛望夜受了重傷,沒東西吃,很餓……”
她嘴裡唸叨著很餓很餓,一眨不眨垂涎欲滴地盯著兔子,明明手中摸著毛,卻聞到了油滋滋香噴噴的兔肉香。把那原本耷拉著耳朵哼哼唧唧賣可憐的灰毛兔子嚇得一呆,若是會說話,它肯定要大喊媽媽救命,然後哭出聲來。
儘管沒找到水,彎彎也不由得有了好心情。她嚥了口口水,抱著兔子往回走。只是才走了幾步,她又停了下來。垂眸看向懷裡的胖兔子,“薛望夜重傷不能動,本宮也不會殺兔子,這可如何是好?”她束手無策地伸出指頭戳了戳兔子的鼻子,恨不能把它的鼻子戳進腦門裡去,“你說,該怎麼吃了你?”
兔子被戳得頭昏眼花,撲騰半天又跑不掉,只能用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瞪住頭頂女人。它那小模樣兒,直接把彎彎給逗笑了。“瞧你這小傢伙,脾氣還挺大。”
她心裡不捨,肚裡飢餓,左右為難,十分糾結。可是一想到因為她而忍飢挨凍的薛望夜,她只能勉強說道,“不過,本宮救了你,你用命來救我們也算是報恩。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下輩子你就可以投胎為人了。”也不知道是在說服誰,她碎碎唸了一陣嘆氣道,“若是下世為人,記得要聰明機智,要強大到足夠自保才行……”
說話間,不遠處的矮樹叢驟然一陣異響!
彎彎大驚失色,抱緊兔子倒退一步,暗道,“怎麼辦,難道是野獸?”
不是野獸。
樹影搖晃,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那男人三十出頭,身穿粗毛布衣,衣褲扎得緊緊的,手中抓著一捆繩子,面色不善道,“你是誰,為何偷我的獵物?”
對啊,有陷阱的地方,肯定有獵人,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肯定是那胖兔子太可愛了,轉移了注意力!
彎彎大喜過望,趕忙把兔子遞過去,解釋道,“本……我剛才不小心掉到了你的陷阱裡,不是故意的。”
她一出口,那男人就愣住了,詫異道,“女……女人?”
彎彎隱在汙泥後的臉上閃過一絲警惕,腦中剎那間轉過了千百種說辭,最後一捂臉,嬌柔無力地哭了起來,“這位大哥,請你救救我家少爺吧!”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女人一哭,男人必輸。更何況,這還是個常年不見女色的深山獵人。
彎彎不費吹灰之力就讓男人軟了骨頭,不但對她的話堅信不疑,還對她柔聲安慰,言聽計從。他將兔子送給了她,還一路小心呵護,陪著她回去救薛望夜。彎彎抱著兔子,一路上瞎編亂造:她自稱是京中大戶人家的丫鬟,跟著少爺出來遊玩,不小心摔下了山崖。少爺重傷不能走動,她出來找東西吃掉進了陷阱……
薛望夜看到有個男人陪著彎彎回來的時候,心中警鈴大作。卻見彎彎笑盈盈指著那人,道,“少爺,這位是阿三大哥。他是個大好人,說他山中的住處離此地不遠,願意帶我們過去歇一歇。”
阿三聽後憨憨地笑,躬身蹲下,要背薛望夜回去。
薛望夜的確傷得很重,雖然塗了金創藥,卻也禁不住洞裡的潮溼陰冷。再加上彎彎頻頻朝自己遞眼色,他不再多話,安心趴到了阿三背上。
都說夜路難行,那阿三卻由於常年在山中活動,對山路甚是熟悉。於是,三個人走走停停,差不多半個多時辰便看到了一座草屋。
草屋被竹籬笆圍著,簡陋非常。它一共三間屋子,一間放了雜物皮毛,一間是廚房並柴房,最後一間則是臥室。阿三將薛望夜放到臥室,又取了一些肉乾給他們吃,然後才出去。
也許是那上等金創藥起了效,薛望夜此時臉色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