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嚕地吸著,聽上去就像流水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這個精瘦的小老頭,正是五爺慶德。謝了頂的額頭油光發亮,臉上的皺紋像乾果一樣堆擠在一起。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綢布衣裳,衣襟敞開著,肚子上的皮早已鬆弛,一層層地疊在腰間。 “你醒啦?”老頭低聲地說一句,又側過身子,將手中的引捻湊到燈上去燒,然後照例吸他的煙。 秀米嚇得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抓過一隻枕頭緊緊地抱在懷中。 “我已經來了一會兒了,看你正在睡覺,捨不得把你叫醒。”老頭嘿嘿地笑著說,“你要是還想睡,就接著睡。我不急。”說完,看也不看她一眼,兀自抖動著雙腿。  '返回目錄'  
《人面桃花》第二章 花家舍4(2)
秀米意識到,自己無數次為它擔驚受怕的這個夜晚,就這樣猝然降臨了。她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經驗,腦子裡一片空白,甚至也忘了害怕。她的手指交織在一起,絞來絞去。不過,此刻她所能做的事,也只有呼哧呼哧地喘氣而已。她感到自己的胸脯劇烈地起伏,太陽|穴上的筋兒突突地跳個不停。 “你!你……”她一連說了七八個“你”字,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她喘息得更厲害了。 “昨天,我們派去普濟的人回來了。”老頭將水煙筒放在桌上,拿過一把梳子來,用指甲蓋輕輕地颳著梳齒。“你猜怎麼著?你娘不肯付錢,沒想到吧,連我也沒想到。 “她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既然已經成了親,她就不是陸家的人了。按理,這贖金就該夫家出。她說得很有道理,我們的人也無話可說。他們費了好大的勁才尋訪到你在長洲的夫家,結果呢,他們也不肯出這筆錢。你婆婆說,這新娘子還未過門,在半路上就被人擄了去,這贖金當然該由孃家出。再說,他們已在當地為兒子另擇了一門親事,下個月就要辦喜事了。他們無論如何不肯出這錢。你婆婆說得也有道理。只是我們沒道理。原以為逮到一隻肥鴨,沒想到到最後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今年官府的差交不了,我們只得把你交出去。 “梅城的何知府剛死了一個姨太太,你就過去好歹補個缺吧。俗語說,新鞋擠腳。我今天來,先把它撐撐大,讓你開開竅,省得你到了府衙,笨手笨腳,服侍不好何大人。” 老頭一席話,說得秀米手腳冰涼,面無血色,牙齒咯咯打戰,暫時還來不及去怨恨她的母親。 “不用害怕。”老頭兒柔聲說道,他的聲音略顯沙啞,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似的,空空的,“和我的那幫弟兄們比起來,我還算是文雅的。” 說著,老頭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連腰都彎下來了。半天,從嗓子裡咳出一股膿痰來,含在嘴裡,看了看秀米,欲吐又止,最後硬是“咕咚”一聲嚥進肚裡。他想以此來表明他的“文雅”。 秀米已經從床上跳下來了。她趿著鞋,懷裡抱著那隻枕頭,滿屋子找梳子,半晌才想起來,那梳子捏在老頭的手上呢。她又開始手忙腳亂地穿衣服。老頭靜靜地看著她,笑道: “不要穿。你穿好了,呆會兒我還得替你脫掉,何必呢?” 秀米覺得嘴裡有一股鹹鹹的腥味。她知道自己把嘴唇咬破了。她蜷縮在床邊,眼裡閃著淚光,對老頭一字一頓地說: “我要殺了你。” 老頭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了。天那,他,他居然當秀米的面就脫衣服!他居然脫得一絲不掛!!他朝秀米走過來了。 “別過來,你不能過來,不能。”秀米叫道。 “我要是非要過來呢?” “你會死的。”秀米憤怒地看著他,喊道。 “好吧,就讓我舒舒服服的死一回吧。”老頭走過來,很輕易地就將她的雙手反剪到了背後,湊過臉去咬她的耳垂,嘴裡喃喃道,“俗話說,埋沒英雄芳草地,現在,就請你來殺死我吧。” 為了避開他的嘴,秀米的身體就儘量向後仰,很快,她就倒在了床上。那感覺就像是她自願倒在床上的一樣。在她意識到巨大羞辱的同時,她的身體卻在迅速地亢奮。真是丟臉啊!我拿它一點也沒辦法!怎麼會這樣呢?她越是掙扎,自己的喘息聲就越大,而這正是對方所希望的。天哪,他真的在脫我的衣服呢!秀米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的身體越來越僵硬。老頭興奮得像個公牛。你的肉比我想象的還要白。白的地方白,黑的地方才會顯得黑。老頭道。 天哪,他竟然……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老頭正用力地將她的腿扳開。 天哪,他竟然來扳秀米的腿,難道他真的要…… 這時,他聽見老頭說,你看,你看,我還沒怎麼弄你,你他孃的自己就先潮了。聽他這麼說,秀米又急又羞,在他的臉上啐了一口,老頭就笑著用舌頭去舔。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