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牧天有個習慣,喜歡時常的側頭低語。直到有一天,那小小的烏鳥不在肩頭,牧天仍時常如此,然後悵然。
曉寒凜冽,二人卻是來看日出,然後去梵天寺禮佛。
師叔冷玉曾言,要牧天拜會梵天三佛,可解心魔。牧天必到梵天寺一行,心中疑團或可解之一二。
儘管朦朧著半天雲朵,不過還好苦海上雖煙波浩渺,但卻不是烏雲蔽空。
東邊日出西邊雨,倒是無情卻有情,此時東方微微有些白意。
“公子看,日出了!”鴉兒一陣興奮,輕拍羽翅,在牧天的肩頭飛起。
東方苦海之上,煙波滾滾,雲海翻騰,如奔馬,如走獸!
一輪紅日,噴薄欲出,映的雲海一片霞光,更有五彩相映。
須臾,一日全出,光華萬道,下面紅光搖承,美不勝收。
牧天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奇異的美景,不由心下感嘆造化神奇。
鴉兒“呀呀”歡叫,太陽對於烏族是神聖的圖騰,欣喜之下,鴉兒口一張,一股淡金色的火焰噴薄而出,形成一個火環,自己突然化為人身,衣裙飛舞,在其間反覆穿梭。
牧天一見,不由一驚,那可是純正的太陽聖火。心中苦笑,這鴉兒到底是修為?不過,此時鴉兒在這淡金色火環中穿梭的樣子,牧天卻銘記在心!
牧天一直沒有問鴉兒的師承和她為何要吞食聖火,何以以她的修為還要苦苦脫逃,甚至沒有再問,她是如何救自己出的狐巫之谷。
一種莫名的感覺讓牧天對鴉兒很是信任,一切也許無需多問!也許牧天心中有些答案,只是不願求證。
鴉兒也不多說,只是告誡牧天不要再入狐巫之谷。牧天點頭應承,心中暗道:“不修成天仙之境,我又憑何入谷!”
日出東昇,天地燦爛。此時牧天收回目光,卻突然發現,數十丈外的雲海之上,停立一人。
是何人此時停立在雲海之上,牧天眼中神光聚攏。
再見那人背對牧天,手持一柄古色淡雅的竹傘,遮住了上半身,露出半身綠色衣裙,觀其形態該是一妙齡女郎。
那青白底色的油紙傘面卻十分搶眼,浩渺無邊的大海,波濤洶湧,一座仙島位於其中,海鳥翱翔,雲煙環繞,若隱若現。
傘面題字,“苦海有涯,樂土無憂”,字跡瀟灑飄逸,頗有出塵之意。
牧天暗贊,心生嚮往,世間若真有海外仙島,樂而無憂豈不是人間仙境?由傘及人,牧天心生欽羨之意,可那綠衣女郎蓮步輕移,飄渺之間,便消失在雲海之中,如真似幻。
目送芳塵,牧天不由一陣莫名悵然,那是天界的仙子下凡嗎?
鴉兒忽見牧天遙望遠方,目色悵然,不由問道:“公子,你看什麼?”
牧天收回神思,道:“鴉兒,除了你我,你可看到別人?”
鴉兒一笑,道:“這峰頂高愈千韌,不是修行之士,何人到此望海觀日。公子可是看到了別人?”
“沒有!”牧天不願多說,可那綠色的身影卻揮之不去,“鴉兒,我們下山去梵天寺禮佛!”
鴉兒一聽,化為烏鳥,落在牧天肩頭,尋個自在。牧天凌空而起,飄然而下。
此時此刻,牧天遠沒想到,他來東方崇嶺梵天寺是為了解心魔。
可這山,這海,鴉兒,綠影,鬼妹,竟成了牧天一生一世的魔障。
每天每日,來梵天寺禮佛進香的善男信女不計其數。他們來自於神州各地,甚至不遠千萬裡。
梵天寺創於九千年前,這對於普通人來說,怕是無盡的歲月。原本目海峰上只有崎嶇的山路,坎坷難行,普通百姓上山禮佛頗為不易,甚至時有墜山而亡者。
後來梵天祖師悲天憫人,施大法力,劈山開路,力竭而死,才有瞭如今的坦途山路。
為了緬懷這大慈大善的梵天祖師,無論是人族妖族,還是散仙遊俠,都不御風御劍到梵天寺。而是如平常百姓一樣,一步步拾級而上,以示對梵天祖師的敬意。
通向寺門的臺階,共三千級,暗合三千大千世界,稱梵天之階。臺階寬闊,崇嶺的原住土人,竟跪爬而行,三步一叩,五步一拜,虔誠之至,佛祖可見。
牧天行在人群之間,看著那些人執著的眼神,不由微生異樣的情懷。
眾生皆苦,何論你我?
鴉兒依舊停落在牧天肩頭,左瞧右看,倒是好不自在。
“公子,你看!”鴉兒突然在牧天的肩頭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