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還是花家的大小姐!
鞭子一甩,卻沒有把公羊軒如同那個姑娘一樣劈成兩半,而是輕飄飄落在公羊軒的丹田處,一瞬間,公羊軒的哀嚎就響了起來。
丹田碎,經脈絕!
鞭子再次捲上公羊軒的脖頸,花君卿一個用力,公羊軒就頭頸分離,那顆腦袋咕嚕咕嚕的滾了好遠。
收起鞭子,花君卿抬頭,目光落向遙遠的天際,她能感受到,那裡有什麼在召喚著她。
黑壓壓的雷雲連成一片,瞬間就遮蔽了天日,雷聲轟鳴,似乎下一刻就要撕破天際,把世間的一切都毀滅一般,然而雷雲之中卻又在醞釀著什麼,生滅共存,兩儀成劫。
花君卿粲然一笑,她如今已經勘破情劫,此後大道平坦,再沒有什麼能擾亂她的道心,愛恨嗔痴,一夢而已。
“來啊!”
天雷應聲而落,三十六道天雷瞬間劃破長空,一道比一道強,一道比一道絢爛,那耀目的光芒幾乎要刺瞎沈玉衡的雙眼。
天雷足足劈了三日三夜,花君卿周身一丈之內,沒人敢靠近,待到天雷漸歇,雷雲漸散,天邊七彩霞光自弱而強,瞬間就把整個天空都鋪成了七彩的顏色,九天之上,登天梯蜿蜒而下,最後落在花君卿腳下。
飛昇!登上登天梯,此後便是仙體,與天地同壽,與萬物同生!
踏上登天梯,花君卿回頭,看見地上站著的人無一例外的對著她笑,他們在為她高興,無論真心還是假意。
再見,紛繁世間,從此凡塵已歿,愛恨情仇,已和我無關。
花君卿的背影緩緩消失在登天梯之上,七色的霞光漸漸散去,露出天空原本的模樣來。
彷彿一切都是一場夢。
人群之中走出了個姑娘,姑娘懷裡抱著公羊軒的頭顱,一步一步的走向公羊軒的屍體,中間有修士攔她的腳步,卻被她的目光攝住,不敢再攔。
她的步子走的小,步伐也緩慢,可卻每一步都那麼堅定,脊背挺的筆直,彷彿在做一件世界上最光榮的事一般。
“做了那麼多錯事,死了也是活該!”
“就是,要是我有這麼個道侶,肯定比花還狠!”
“嘖,竟然還有人肯給他收屍?”
人群裡傳來小聲的議論伴著嬉笑,那姑娘也不知聽沒聽見,只是脊背挺的更直,緘默的把公羊軒的身體抱在懷裡,艱難的站了起來。
“他是你們的罪人,可他仍然是公羊家的英雄。”
——也是我的英雄。
也許你連我叫什麼都不記得,可是我記得你就夠了,我記得你每一個美好的模樣,尤其是你把我從無邊的黑暗里拉出來那一刻,你就是我的英雄。
瘦弱的身子抱著公羊軒的屍體,那姑娘一步一步的穿過人群,最後身影漸漸走遠,凝成一個小黑點,再也看不見。(未完待續。)
第一百六十七章:崑崙三姝宮(第四更)
北方崑崙終年風雪不絕,崑崙山上的積雪沒人知道有多少層,這裡就連世間最厲害的修士都不敢輕易涉足,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迷失在內,自此再也走不出來,成為在崑崙山內遊蕩的精魅。
崑崙山下有個崑崙城,崑崙城內閉塞,因為外頭的風雪,裡面的人生在崑崙,死在崑崙,年復一年的輪迴,外面的人也不願進去,裡面的人也不願意出來。偌大一個崑崙,竟然成了一個孤島一般的存在。
可是今天崑崙城卻迎來了兩個客人。
少年少女都帶著斗笠,蓋住大半個臉,也把風雪隔開,那少女一身素色衣服,腰間墜著個小鼎,裙角上的流雲紋繁複層疊,彷彿腳邊繞著流雲一般,那少年從頭到腳一身的白,卻又在一片白色的風雪裡異常顯眼,無論什麼時候,你都不會忽略他,無關容貌,只是周身的氣質而已。
望著眼前被風雪都蓋住大半的“崑崙城”三個字,沈玉衡拽緊了雪千重的袖子,免得他走丟了。
後世只有一個崑崙墟,那是崑崙城的遺骸,可是哪怕只是一個崑崙墟,也能看出當年的崑崙城是何種的繁華。
崑崙城內,只有一家客棧,沈玉衡費力的推開那幾乎被冰凍住的門,碎裂的冰碴頓時落了下來,砸在雪千重斗笠上,雪千重眨了眨眼,伸手拿下來一塊塞進嘴裡,頓時舌尖就一涼。
客棧裡頭的椅子都反放在桌子上,穿的跟個球似的的掌櫃兩手縮在袖子裡,坐在爐子邊上,時不時往爐子裡添點木頭,掌櫃邊上還有個也穿的圓滾滾的小娃娃手裡拿著本書,聲音清脆的念著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