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之地,再往北,便是一片廣袤的海洋,而那海洋之中有一海島名為孤雲島,孤雲島之中住著傳說之中被放逐的部族遺逐。
當然,這是他們的自稱,大多數的華夏族人更喜歡叫他們北狄。
不過如今要說的卻不是那遙遠的孤雲島,而是眼前的冰魄嶺。
遒亓的身體比起玄戈他們來說不知道脆弱多少,哪怕明知道天氣寒冷,他已經儘量的多穿了,卻還是在進入了冰魄嶺之後沒多久,便發起了高燒。
燒的直迷糊的遒亓被衷籬揹著,整個人身上都是滾燙的,可是在這長年飄雪的冰魄嶺裡面,卻是人煙稀少,亦然沒有什麼藥草能夠救遒亓一命。
“遒亓,遒亓你醒醒。”
沈玉衡抓了兩把雪,在遒亓的臉上蹭了幾下,遒亓如今整個人都像是煮熟的蝦子似的,她的手指一碰到遒亓的臉頰,頓時覺得一陣滾燙。
衷籬身上的包裹都拿給權玉和玄戈了,如今專門來揹著遒亓,好在他的後背寬闊,讓遒亓還能覺得舒服幾分。
“嗯……”
遒亓呻/吟了一聲,雙眼掙扎了半天,卻也沒睜開,那幅迷迷糊糊的樣子不知道清醒沒有。
沈玉衡又狠狠的在他臉上搓了兩把雪,那冰涼的溫度讓沈玉衡的手指都有些發疼。
半天之後,遒亓總算是掙扎著睜開了眼睛,只是那雙眼睛裡頭還是混混沌沌的,看起來似乎是已經燒的頭腦都迷糊了。
“唔……”遒亓費力的睜開眼,看著面無表情盯著自己的女人。
如今沈玉衡的臉上也漸漸不再掛著笑容了,平常若是沒什麼表情的時候看著雖然有些不好親近,但是卻絕對算不上冷漠的。
“沈……咳咳,玉衡?”他半天才認出眼前的人是誰,只是腦袋還是混混沌沌的,彷彿有什麼人把他的大腦拿著打了箇中國結似的。
渾身也虛軟無力,分明已經裹成了個糰子了,還是冷的可怕,讓他直哆嗦。
“不羈山……你還想不想去不羈山了?”
她只是薄唇輕啟,吐出的幾個字頓時讓遒亓都精神了幾分。
是啊,他還要去不羈山……怎麼能夠就這樣輕易的倒下!
只是如今他這病卻是來的氣勢洶洶,如果是在族裡,他也是等死的命運了。
“可是……”
病了的遒亓顯然失去了幾分自信,這幅猶豫的樣子讓沈玉衡的額角跳了跳。
不會是就要這麼放棄了吧?
“我的身子……挺不到了吧?”畢竟病得這麼嚴重。
後半句遒亓沒說出來,因為他僅僅說了那麼幾個字就累得不行了。
“不過是發燒而已,難道會要了你的命不成?問道……可是比這個還要艱難許多呢,動不動便是生死之劫,你,真的可以嗎?”
後面那句話,沈玉衡說的很輕,只是卻又清晰的傳到遒亓的耳朵裡。
像是一柄利刃一般,瞬間就把遒亓的頭腦給割開。
問道……
他還要問道啊……
遒亓掙扎著想要從衷籬的背上下來,那一直看著迷迷糊糊的眼睛也顯出幾分清明來。
“我……不會放棄。”
僅僅幾個字,卻幾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那就不要睡。”
遒亓努力的睜大了眼睛,整個人看著也精神了不少,雖然腦海之中還是一陣一陣的混沌,卻還是努力的讓自己保持著清明。
看見遒亓這樣,沈玉衡也微微鬆了口氣,只怕他自己都無法振作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
前方的路途忽然被人擋住,渾身棕色毛髮的人警惕的看著沈玉衡他們一行人。
好像生怕沈玉衡他們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一般。
“毛民族的人。”權玉在沈玉衡耳邊咬耳朵。
毛民族的人和東夷族人有些相像,不過他們卻是性情暴躁,極富攻擊性的,如今遇見這幾個毛民族的人,權玉心裡也有些打鼓。
要是她自己,自然不怕,可是如今有個病著的遒亓,還有個因為揹著遒亓不能夠戰鬥的衷籬,這樣一來,對上這幾個毛民就有些麻煩了。
沈玉衡卻是看著這幾個人,目光微微有些凌厲。
當年那個持著誅神的人……她可沒有忘記。
如今再次見到這樣的人,沈玉衡心裡頓時一陣不舒坦。
“路過而已。”
權玉雖然不是個安分的主,但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