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長久之計啊。」
甘藍站著一副受訓時的模樣,白芷看了又不忍,在她臉頰上拍了拍,說:「好了,又沒說你什麼。」她又指向牆角一個鼓鼓囊囊的揹包,吩咐道:「我給金伯伯收好了一包東西,你等會兒拿過去的時候,把面上那件外套給甘叔叔,醫院晚上冷。」
甘藍乖乖地聽她安排著,老實地點點頭,去牆邊背上包就出發了。
她知道白芷會在這裡陪她,只是剛剛的一個眼神,她就很安心地確定了。而她其實也需要白芷留在這裡,因為她幼稚地覺得,只要能把所愛之人都抓在身邊,她就能……
她就能怎樣呢?保護他們嗎?還是其實是在害他們?
不可否認,似乎一切是因她而起,雖然她絕不會萌生出悔意,卻也無法抑制地感到了歉疚。
甘藍茫然地呆立於路中間,在心中自問著,偶有往來之人向她投來不解的匆匆一瞥。
無計可施的矛盾情緒下,她遲來的怒氣在腹中被點燃,於是摸出手機,翻到了先前偷偷儲存的那一欄聯絡人號碼。
甚至於當接到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時,那男人的口氣聽來依舊是不可一世。
「是你做的麼?」甘藍開口的樣子,像極了一隻咬牙切齒的護巢之獸。
對方停頓了片刻,轉而又輕佻地笑起來。
「你用這種下作法子恐嚇老人,算什麼東西?」
因為他的笑聲,甘藍積攢的憤怒更是難以遏制,在體內衝撞著,激起了她極少有過的攻擊慾望。
「我說過了,有什麼都衝我來…你要是膽敢傷害到我周圍任何一個人,我…」
「你?」這是莊良說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字,短短的音節,卻能飽藏一腔輕蔑,甚至帶著餘音。
任短促的忙音淌進耳中,甘藍差點要將手機捏得粉碎。
再從醫院回到金師傅家時,白芷似乎已經等得有些焦急,在開門的一刻就詢問她怎麼去了這麼久,卻又在察覺到她的臉色時慌了神: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麼?」
她一邊問長問短,一邊用手掌在甘藍和自己的額上對比著溫度。
「我沒關係,」甘藍把頭靠在白芷肩上,忽而又意識到這是在金師傅家中,忙調整了姿勢,問道:「師孃呢?」
「已經睡了,大概真是嚇著了,也不曉得能不能睡得好…不過…你真的沒事麼?」
甘藍很虛弱地笑了一下,攬住白芷的腰,進了屋子。待將門輕輕掩上後,她才牢牢地把白芷圈在臂彎中。
「最近真是個多事之秋,我只是覺得…非常挫敗。」
「的確是有些太不順了,而且……今天這事也太蹊蹺,這人什麼都不偷,目的到底是什麼?」白芷的言辭中也流露出幾絲不安,「金師傅之前說不知道他得罪了什麼人,可是像他這樣的老好人,怎麼會有人要起害他之心呢?」
「這個嘛…」甘藍稍稍鬆開了懷抱,輕咳了一下,「做餐飲的,總是能在不知不覺間得罪人。比如附近的另一家餐館生意不如我們景氣,不管原因具體是為何,他們也會日然而然地遷怒於我們。不是常說麼,同行歷來是冤家。」
「可是,這未免也太令人髮指了吧,之前是惡意傷人性命,現在是對老年人下手,我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暗中放冷箭的小人舉動。」
「我想,警察們總會有辦法的,否則不就沒有王法了麼。」
甘藍不知道她的語言系統是如何組織出這些空話的,不過自欺欺人似乎一向能產生至少一瞬間的痲痺效果。
她們所待的房間,是甘藍在初中和高中時期住過的。金師傅將原樣儲存地很好——書桌的位置、窗簾的顏色、甚至是檯燈的光照方向,都沒有改變。
恍惚間,甘藍幾乎產生了第二天要考試、而她還沒來得及背書的錯覺。
這種學生時代的陰影,常常會相伴進入工作後的生活,成為噩夢連續劇中的一集,讓人醒來後不知到底該傷感、懷念還是慶幸。
白芷從書櫃上拿下一個相框,框裡鑲的是甘藍的高中畢業照。不費半點功夫,她便在相片裡找到了甘藍——青澀瘦削的形容,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立在人群中,牽強如一個無關人士。
當白芷的手指點在這個小小人像上時,甘藍才略微展顏,思忖著對她說:
「從時間上算,差不多你剛離開國內的時候,我也就搬到師父家來了,還真是前後腳啊。」
「是啊,其實我們倆上的中學也離得不遠,要是那時候